白雪可以退,但林格絕不可能。他決不允許她拉著林格墊背。

白雪看著聶遲略顯疲憊的臉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怎麼又來了?”

聶遲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氣定神閑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淡淡開口:“你還是堅持要林格向你道歉?”

白雪嗤笑:“你錯了。現在不僅僅是向我道歉,還要寫書麵檢查,通報批評。冬管中心已經做出決定了。”

“所以現在你開心了?”聶遲笑了笑。

白雪一愣。他怎麼還笑得出來?^O^棠^O^芯^O^想^O^想^O^獨^O^家^O^整^O^理^O^

“之前我來勸你,你要求我逼著林格道歉,否則就讓你爸斷絕對我的一切支持。”聶遲淡笑著,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公司的股權結構。我已經連夜把你爸和與他有關係的所有份額都整理了出來。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也隻好開始著手處理這些股份,把他們全部清出去。”

白雪臉色瞬間大變:“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聶遲閑閑道:“首先,我爸有的是錢。父子之前的玩笑算得了什麼,我公司現在運作得這麼好,而且這麼有前景,他早就等不及要把外人的投資全都清出去了。其次,就算沒有我爸,外麵也有無數的投資人等著見我。我現在名氣並不比我爸小。”

白雪臉色發白,顫抖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她給老爸闖了這麼大的禍。如果老爸知道她的傷並沒有電話裏描述的那麼誇張,還有損他和聶遲之間的合作關係,那她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她隻不過是恐嚇聶遲而已的,沒想到他當真了。

白雪突然很懊悔。她怎麼能忘了他的家世呢?他若是真下定了決心,是不可能被任何人威脅的。

從他為了林格竟然違背一貫原則,在綜藝節目拋頭露麵,接受公眾扒皮指點開始,她就該意識到,為了林格,他就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你真為了林格做到這種地步?你忘了我爸幫了你多少?”白雪企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聶遲笑了笑,手指摁在文件上:“就是沒忘,所以就算提前撤資,我也給了他足夠的回報。”

“這不是錢的事!”白雪聲嘶力竭。

“但是可以用錢來解決。”聶遲挑挑眉,“當然,如果你覺得不需要,我也可以不給這份額外回報。”

“你……”白雪突然覺得這樣的聶遲好陌生。他看起來冷酷極了。她開始有些害怕,氣場瞬間潰敗。

“好了,解決完股權的事,我們來談談你和林格之間的事。”聶遲悠閑地蹺起二郎腿,“如果你堅持讓林格執行冬管中心的處罰,那我就隻好把你指使唐箏做的事情公布於眾。”

一聽到唐箏的名字,白雪就緊張了起來,但她還是很快穩住了情緒,平靜地看著聶遲,靜等下文。

這件事她早就深思熟慮過,他們沒證據。也正因為如此,林格才不敢反抗。她不信聶遲能有什麼有力的證據,隻要沒證據,她就不能認。

“當然,你決心要退役,可能不會很在乎這些,但你爸爸的一世英名,你大概還是要顧忌下的。這麼大教練的親生女兒爆出這樣的新聞,你覺得對白教練而言,算不算很有趣?”

“你閉嘴!”白雪聽不下去了,尖叫著打斷了他的話,“你有證據嗎?你不要聽林格胡說八道!”

“所以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件事?”聶遲逼視著她。

白雪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怎麼掉進了他的圈套!

“證據我當然是有的,”聶遲說著,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我這裏有唐箏給我的錄音,她說這是你們友誼的見證,要不要聽聽?”

白雪猛地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聶遲手裏的手機。

“這可是唐箏向林格道歉的誠意,你不聽也對不住她的誠意啊。”聶遲笑了笑,手指輕輕一點,裏麵的聲音立刻就飄了出來。

白雪剛聽了第一句,就立刻瘋了一樣撲了過來,要搶走手機。

然而聶遲手長腳長,身子微微往後一靠,她便怎麼也夠不到了。

手機裏的聲音頑固地繼續飄出來。

白雪臉色煞白。她完全沒有想到,唐箏居然還留著這一手,把她們的對話錄了下來。

如果聶遲拿著這段錄音上報到冬管中心,那她不僅自己徹底完了,還會害得她爸爸晚節不保,在國際上聲譽俱損。

這絕對是不行的!

聶遲及時停下了播放:“這樣的錄音,唐箏有好幾段。她知道自己沒權沒勢,一旦將來出事,她承擔不起,所以就多留了個心眼,權當自保,你別介意。”

白雪嚇得眼淚都湧了出來,眼神淩亂地看著聶遲,哀求道:“聶遲,我求求你,把錄音刪了,好不好?這個東西不能流出去,會出大事的……就當看在我爸對你那麼好的份上,好嗎?”

“刪掉?”聶遲輕笑,“可我為什麼要刪掉?給我個理由。”

“我向林格道歉!我去承擔責任!我承擔主要責任!行不行?”白雪握緊了雪白的床單,顫抖著嘴唇誠心誠意地保證,“我反正已經沒什麼前途了,我給林格前途,好不好?你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早這麼說不就行了?”聶遲終於愉快地笑了笑,“成交。”

“那……刪了吧?好不好?”她懇切地看著他的手機。

聶遲卻挑挑眉笑道:“你怎麼會覺得源文件在我手機裏?唐箏再怎麼也不可能拿著我的手機去錄音啊?這是我翻錄的,源文件在別的地方。”

白雪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是不信她啊……曾經,他那麼信任她,怎麼短短半年時間,一切都變了呢?

“還有,”聶遲說著,從兜裏又掏出一支小巧的錄音筆,“今天的談話,我也做了備份。我希望這一次,你能誠信一點,別讓我失望。”

白雪看著錄音筆,怔了半晌,突然苦笑:“原來你也在防著我……”

“沒辦法,”聶遲歎口氣,“是你讓我見識到什麼叫油鹽不進、頑固不化。我曾經那麼請求你,你都無動於衷,我也隻好這樣了。”

“隨便吧。”白雪頹然吐了口氣,看著窗外,幽幽道,“反正都這樣了,隨便你吧。”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聶遲起身,準備要走。

白雪突然在他身後叫住了他:“聶遲!”

聶遲轉頭。

白雪卻沒有看他,而是一直盯著窗外:“為了她,做這麼多,值得嗎?”

聶遲聳聳肩:“無論我為她做什麼,都不會問值不值這個問題。”

白雪愣住。

她怔怔地轉過頭,對上聶遲淡漠的視線,覺得他這句話簡直不可思議。

“你就這麼喜歡她?”

“我也覺得奇怪。”

“如果你真的因此斷了資金,你會怎麼辦?”

聶遲笑笑:“那就從頭再來吧。但如果我失去了她,那就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