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穆洋前腳剛出去,杜航就一把拉住了顧明遠的手:“我還能活著見到你,真好。”
顧明遠沒來由的眼皮一跳,覺得杜航這話聽著,怎麼怪怪的呢?
“要不是你堅持要救我,我可能,就死在那河溝裏了。”杜航眸光一沉,閃爍著一種豁出去的光芒,他瞬也不瞬的看著顧明遠的眼睛,嘴唇嚅動,良久才像是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正是這次大難不死,才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喜歡了,就要說出來,不然一個意外,說不定就徹底抱憾終身。”
“你想說什麼?”顧明遠忽然有點心慌,下意識的想要收回手,卻被杜航抓得更緊。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杜航看著顧明遠的反應:“我喜歡你,就像男女之間談戀愛的那種喜歡,很早之前我就喜歡你了,之所以忍著沒說,是因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同類人,我不想把你帶入歧途,可是長久的接觸以來,直覺讓我覺得你是,因此我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不止一次給你暗示,可是你這人就像少了那麼根筋……本來在確定你性向之前,我沒打算給你明說的,是這次經曆生死告訴我,喜歡一個人就要說出來,哪怕是被拒絕,不然就可能永遠也沒機會開口……”
杜航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砰的被推開了,玄冥就那麼大咧咧的走了進門,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兒的看著正拉著顧明遠表白的杜航。
杜航表白被打斷,臉色當即就黑了,轉頭瞪著玄冥。
顧明遠卻是暗暗鬆了口氣,說實話,杜航這一通表白下來,讓他即震驚又尷尬,若是平時他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可現在……讓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杜航居然喜歡自己,這麼多年,居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抱歉,打擾到你們說話了。”玄冥嘴上說著抱歉,人卻壓根兒沒有要掉頭出去的意思,徑自走到顧明遠身邊,伸手就把人肩膀給攬住了:“你身體不是不舒服嗎?那就別傻站著了,出去坐會兒吧,七婆都說他沒事了,你別太擔心。”
杜航一時憋屈的沒有說話,眼睛卻死死瞪著玄冥搭在顧明遠肩膀的手,恨不得將憤怒之後透過眼神,將玄冥的手給灼出個窟窿來。他這次出事,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偶爾也會有半昏半醒的時候,知道這次自己得救,玄冥也出了不少力,可就算是這樣,對這個人,他還是本能的感到排斥。
“那杜航你先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你了,等你養好身體,咱們再做打算。”顧明遠趁機掙開被杜航拉著的手,說完就跟玄冥一起出去了。
顧明遠這舉動,雖然沒有明麵拒絕,但也算是委婉拒絕了,大家都是聰明人,杜航不傻,自然是看出來了。然而他看出來的還不止這點,玄冥跟顧明遠之間舉止親密,一看就不對勁,而且自己表白的時候,對方雖然震驚卻沒被嚇到或者有其他直男該有的反應,由此可見,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顧明遠的確是彎的,可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倆人,似乎走到了一起?
杜航看著自己被掙開的手,下意識的握了握,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竟管杜航已經醒過來,而且看著情況還算穩定,但他們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暫時住在了七婆家裏,決定再多觀察幾天看情況。而且按七婆說的,邪祟一天不解決,他們就很難走出蛇村,出去不安全,還不如就呆在這裏,等邪祟自己現身。
杜航還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大家也有誌一同的沒有告訴他,以至於幾人當中,他是最擔心戴安安的。顧明遠他們已經無力去擔心了,因為如果真如七婆說的,那麼這麼多天過來,戴安安的本體可能早就被邪祟給奪舍侵占了。
他們不知道到底本身那個戴安安是朋友,還是一直以來他們被當做朋友的那個戴安安都是那個邪祟,但不管是哪個,眼下情況都不容樂觀。如果本身那個戴安安才是朋友,那現在估計已經遇害了,如果是那個邪祟,那他們可以說是老早就掉進了圈套,這麼多年,光是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他們一直在七婆家住了好幾天,戴安安始終沒再出現,倒是幫著七婆摘了所有的葡萄,釀了幾大罐子葡萄酒。然而就在相安無事的一周後的某天夜裏,顧明遠半夜被女人幽幽的哭聲驚醒,醒來卻發現自己沒有躺在七婆堂屋的地鋪上,而是不知怎的,居然是躺在那片小竹林墳地裏。
顧明遠先是一懵,隨即就驚出一身冷汗,然而沒等他跳起來,竹林裏就突然打著旋兒的刮起了一陣陰風,伴隨著沙沙沙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聽得人後背發涼,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