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一切都會過去。”她用自己都沒底的話來安慰弟弟,腦海裏卻浮現出那個期限,三年。
“他對你好麼?”
她點頭。
“他有家室麼?”
白露一愣,她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應該有吧,她記得他戴了戒指,隻是最近好像又沒在他手上看到,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戴的呢。
小天歎氣,“我上網查過這個人。也沒查出什麼有價值的個人信息,還挺神秘的。”
球場上的喧嘩顯得姐弟倆這邊更加沉默,坐了一會兒小天就帶白露去食堂,特意要了份她*吃的荷葉炒飯。隔壁一桌女生大聲討論娛樂八卦,嘰嘰喳喳,反襯得他們這一桌氣氛過於低迷。
隔了會兒白露發現那幾個女生頻頻偷瞄小天,她稀奇道:“她們在看你。”
小天臉上一紅,“無聊,花癡。”看來經常遭此待遇。
白露笑起來,臉上抑鬱之色退去,倆人就在一陣喧嘩的背景音裏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吃邊聊,說到現在的日子,白露無意中說挺清閑的,也不用上班。
小天愣,“他不讓你工作了?”
“嗯。”
“太過分了。”
白露笑笑,“這樣就有時間看書了,以前想看可是總沒時間。”
“那他讓你上夜校嗎?”
白露一滯,這個,她還沒敢提,“自己看也一樣的。”
小天看她輕描淡寫的樣子,心裏不是滋味,想了想提議道:“要不等會兒去我們圖書館看看,裏麵書特全,什麼都有。”
白露向往又擔憂的問:“行嗎?”
小天忍著心疼,不以為然道:“沒問題,我給你借個圖書證。”
傍晚時分,老城區一座獨門院落內,夕陽灑入廳堂,一中一老兩個男人正在一方棋盤上沉默較勁。
羅颯端著一盤水果過來,一看這局麵就笑了,“合棋了?”
程彧坐直身體,“是羅書記承讓了。”
羅長浩哈哈大笑,“痛快痛快,”他端起茶杯喝一口,然後讚歎道:“小程你這棋藝不錯啊,我一晃幾年沒遇到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了。”
程彧恭敬回答,“讓羅書記見笑了,我隻是小時候跟家父學了一點。”
“哦,你父親身體可好?”羅長浩頗感興趣地問。
程彧臉上浮現一層凝重,“家父已經去世多年。”
羅長浩噓唏,“真遺憾。不然可以切磋切磋。”
“聽說羅書記是軍旅出身,我父親也在部隊呆過,這棋藝也是跟戰友們練出來的。”
羅長浩感慨地點點頭,“部隊好啊,當初我們也是白天訓練,晚上湊一起下兩盤,還有賭注呢,輸了的給贏的打洗腳水。”
說得身邊兩人都笑出聲,可是說話的人,大概是遙想當年而忽生感慨,眼裏倏然添了幾分落寞。
二十分鍾後,程彧起身告辭。
羅颯出來送他,穿過長長的葡萄架,到了大門口時,她頗為得意道:“我就說我爸和你一定聊得來。”
程彧沒立即回應,而是從口袋摸出煙盒和打火機,熟稔地點燃,送到嘴邊深吸了一口。
羅颯微微驚訝,“我以為你不吸煙。”
“偶爾。”他簡潔答道,又吸了兩口,才接起她剛才那句話:“你明知道,我這是在利用你。”
羅颯表情一頓。
一個多月前,她收到一份貴重禮物,一套依山傍海的豪華別墅,最新開發的,數量有限,高價難求,那個慷慨的贈送人就是眼前這位。
她沒有絲毫欣喜,因為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她也沒立即找他理論,而是把文件直接寄回,這就表示,她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