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程彧回手揮落桌上的咖啡杯。
身後的小童眼皮子抖了一下,忽見老大回過頭,指著他的鼻子,厲聲質問:“你手下那些人都幹什麼吃的?白養他們做樣子看的?用到時一點作用都不起,連個大活人都找不到。”
小童無從反駁。
從上午得到消息,到現在七八個小時過去了,一點音訊都沒有。那個保鏢受了重傷,躺在醫院裏昏迷著,連點有用信息都提供不了。
程彧罵完一通,也極力地壓住脾氣。他向來不*遷怒於人,在他看來,對別人大呼小叫是懦夫所為。可是這次實在是控製不住。
剛接到電話時,他腦子裏嗡的一下,好半天才能反應,然後咬牙道:“找,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是我的疏忽,我該多派幾個人跟著她,壓根就不該讓她出去。”
程彧來回地走動,看到什麼都不順眼,一揮手把桌上一摞文件掃下去,若不是整天忙著這些,他就可以陪著她……
即將離開,有些事還是要處理一下,畢竟是他多年心血,終究是不願看到它在他走後分崩離析,他猛地握拳錘了下桌子,他怎麼又犯老毛病了,公司,事業,又如何,這是他的心血,可她和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命啊。
白露靠牆坐著,身上蓋著一條破舊的毛毯。
黃毛靠在一把椅子上玩PSP,玩得正興起,沒電了,他罵了一句,一把扔了,跟她聊天。“白小天是你弟?”
“嗯。”
“你們長得挺像。不過他可倔得很,飯都不吃。”
白露沒作聲,她吃。雖然外麵餐館的菜油膩又鹹的要死,吃了就想吐,可為了孩子必須吃。
她問,“你們認識童年?你們不是一夥的嗎,為什麼綁架我?”
“嗐,現在我們落魄了,被通緝,誰敢搭理我們,躲都來不及。”
“你為什麼要跟他們混?”
“為了吃飯唄,以前小不懂事兒,覺得這個很酷,古惑仔不都這麼演的麼,後來是回不了頭……”他說話間帶了些玩世不恭的口氣,還有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回得了頭的。”白露接道,“你還年輕,未滿十八歲的話,隻要沒有嚴重犯罪行為,都不會讓你坐牢的。”
“每個人都有從頭來過的機會。”
最後一句,像是在說服他,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地下室裏分不清白天黑夜。
隻能靠生物鍾作用,白露打著哈氣小心地睡著。
睡夢中感覺到有什麼碰自己的臉,她忽地醒來,一眼對上那個猥瑣的光頭,他滿身酒氣,眼睛發紅,手在她臉上摩挲著。
“別碰我,你走開。”
換來他一聲□,“往哪走,今兒非辦了你不可,不用你下邊那張嘴,用上麵這個,幫老子弄弄。”
那人說著就開始解腰帶。
白露驚懼萬分,她的手還被綁在身後。
那人已經一條腿跨上床,掏出高高挺起的老/二,朝她臉上杵來,她用盡全力躲閃,胃裏一陣陣惡心。那人抓住她的頭發阻止她亂動,白露撲騰著厲聲尖叫:“救命”。
眼看就要遭到生不如死的羞辱,黃毛推門進來,“你幹嘛?大哥說了不能碰她。”
光頭正眼紅,“你他媽閉嘴,讓她給老子泄瀉火,大不了等會兒讓你也來一炮。”
黃毛衝過來拉他,“這不合規矩。”
“都他媽這樣了還講究個屁規矩。這日子哪是人過的,老子出去找小姐都不行,有女人在這不用白不用。”
黃毛死命地往後拉他,“信不信我告訴大哥,看他怎麼收拾你?”
那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嘴裏喝道:“你他媽算老幾,敢威脅我?”
但顯然那句大哥對他還是有威懾作用,他順勢鬆開白露,把怒氣都發泄在黃毛身上,衝著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終於打過癮了才罵罵咧咧出去。
黃毛起來,抹抹嘴角的血跡,臉已腫成豬頭樣。
白露靠在牆角,紅了眼圈,“謝謝你。”
“我他媽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黑道不是這麼混的。”黃毛罵了句,過來幫她鬆綁,“我幫你把手上解開,你別打歪主意就行。就是過了我這一關,上麵還有其他人。”
白露忙道謝,可她哪還敢睡,手覆在腹部輕輕按摩,一直睜著眼。
天邊泛白,又是一夜過去。
程彧從辦公桌後的椅子裏抬起頭。竟在這個位置枯坐了大半夜。
他起身,動了動微酸的脖頸,然後拿起鑰匙手機。
回到海邊別墅,進門前卻有些怯步。
這個房子,沒有了她的蹤跡時,異常的空寂,走路都帶著回聲。
他徑直上樓,走進那間還沒開始布置的嬰兒房。
看著小床時,心裏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