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虛地開口:“對不起。”
他扔了煙走過來,語氣惡劣:“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我,我就是想盡快破案。”
“盡快破案?”蘇轍一聽就惱了,“隊裏這麼多人,完不成任務挨批受罰也輪不到你頭上,你知不知道你這做法有多蠢?那是個變態,我們要是再晚到一會兒,你就被電死了……”
“我當然知道。”小葉也提高嗓門,“我是看你每天著急心裏難受,我不想看你那個樣子,我心疼。”
蘇轍被她震住。
“我想讓你看見我。認識這麼久,在你眼裏我隻是個小師妹,小跟班,你從來沒把我當成個警察看。”小葉聲嘶力竭喊完,開始嗚嗚哭。
這一晚,對她來說絕對是膽戰心驚,從警這麼多年來,她還是頭一次單獨執行任務,而且是私自行動,如果蘇轍沒及時收到短信,如果路上有耽擱,他說得對,她現在也感到後怕……
蘇轍見她嚶嚶地哭起來,也沒了脾氣,拍拍她肩膀,“別哭了,我不是不把你當警察,你是咱隊裏唯一的女孩子,不是怕你受傷嗎……”
小葉委屈地反駁,“你從沒把我當個女人看。”
蘇轍一愣,隨即攬住她的肩,“好了不哭了,以後把你當女人看行了吧。”
另一邊的審訊室裏,那個男人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因為相戀多年的女友劈腿,跟了一個富二代,等他發覺時人家已經雙宿雙飛出國定居了,這人心裏憋著一口氣,越想越不是滋味,生生把自己逼成變態,隻要看到與女友身形背影相似者,就怨念叢生起殺機。審訊過程中,這個瘋子竟然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殺人的細節。
看完審訊視頻,小葉臉上沒一絲血色。
一邊的蘇轍不由握住她的手,她手指冰涼,他歎口氣,暗暗握緊。
一切結束時,天也快亮了。
小葉臉上有傷,不敢回家。
蘇轍帶她回自己住處,給她收拾了客房,她衝了澡倒頭就睡。一覺醒來,日上三竿,走出臥室時,蘇轍已在客廳恭候。
他示意她坐下,然後不慌不忙地開口:“昨晚我想了很久,這件事我也有一定責任。作為你的直線領導,對你‘關注’不夠,導致你心理失衡,急於表現證明自己。這次有驚無險,就這樣。以後不管什麼事都記得和我商量,你說你不想看到我為案子著急,可是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
他說到這裏略作停頓,小葉猛地抬頭看來。
就見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也會心疼。好在你沒事,否則,就算不要這身警服,我也得親手宰了那個雜種。”
蘇轍說到最後不自覺地咬了牙,一抬眼,就見小葉眼裏淚光盈動。
一時間兩人都怔住,然後同時聽到某種細微聲響,那是類似於窗戶紙被捅破的聲音……
還是蘇轍先恢複正常,用和往常一樣的調侃的語氣說:“行了葉小女子,趕緊洗臉換衣服,帶你出去吃飯。”
片刻後,小葉站在洗手間裏,看著鏡子裏又哭又笑的自己,像個傻子。
四年前,她從警校畢業,到市刑警隊報道第一天,接待他們幾個新人的是一個長得高高帥帥的年輕警察,就見他靠著桌子,手拿一份不知誰寫的名單掃了一眼,慢悠悠地念道:“葉小女子?”
同來幾人哄笑,她臉頰泛紅,清晰糾正道,“是好。我叫葉小好。”
老爸本意是不貪多,小好即可,她也早就習慣了被各種誤讀,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拆開的仿佛不隻是她名字裏的一個字,還有她的心。
大家混熟後就有人把她名字反過來念,而他有時求她幫忙寫個東西,也會說,“好小葉,幫個忙。”
明明知道隻是那麼一叫,她心裏卻甜蜜得不行。
一個月後,蘇轍和葉小好的婚禮在酒店舉行。
新郎自是不必說,本來條件就好,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禮服更是顯得他英姿勃發,帥氣逼人。然而讓眾人大吃一驚、眼前一亮的是旁邊的新娘子。
為了這一天,小葉從三個月前就不再剪發,忍耐各種不適,終於能在這一天盤起來,為自己添了幾分女人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