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蘇轍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雜誌,對麵試衣間裏傳來女人嘀嘀咕咕的交談聲,及時不時的嬉笑。
沒多久,門打開,眼前乍現一道白光。
蘇轍抬眼,眼裏閃過驚豔。
相當的驚——豔。
試想一個從未穿過、至少在你麵前從未穿過裙子的女人,忽然穿了裙子,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裙子,而且效果還那麼的出人意料……蘇轍覺得自己有那麼一瞬間的眩暈。
“戀*故事?”
“對啊。”
兩分鍾後,蘇轍坐回沙發,旁邊堂妹蘇小萌大眼睛裏閃著八卦的光芒,催促道:“快說來聽聽嘛,反正婚禮上司儀也會讓你講的。”
蘇轍揚眉,“那你就等著跟大家一起聽唄。”
“不行。”小萌伸手抓他胳膊,“我是你妹妹,就得比別人先知道。”
這個堂妹自小就是他忠實的小尾巴,現在國外讀書,這次特意回來當伴娘。蘇轍被她纏得沒法,想了想說,“好吧,是這樣,這不是看我都三十了嗎,你大伯母怕我打光棍開始逼婚,我用雷達一掃,你也知道我們單位的情況,方圓幾裏地,就這麼一個……”
話還沒說完,啪,一個不明物砸過來。
蘇轍本/能伸手接住,是一隻布藝小熊,幾米之外,扔東西的人一臉嬌嗔,一手提著婚紗下擺……
下一秒麵帶微笑,朝這邊招手,“小萌過來,幫我看看挑哪個。”
蘇小萌應了聲,衝自己老哥做了個鄙視的表情,樂顛顛兒地跑過去幫忙。
蘇轍看看手裏穿著禮服打領結的小熊,憨傻又正經的樣子,失笑出聲,借著剛才堂妹的追問,倒是開始認真地回憶起來——
最初,她在他眼中是同事,是朋友,是個圍前圍後的小師妹,但關係始終停留在那一層,直到那場車禍。
最後一次從漫長昏迷中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邊的她,他永遠也忘不掉她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驚愕,欣喜,熱淚盈眶……
從那以後,她每天一下班就過來,風雨無阻。他說這裏有護工,她說那不一樣。的確不一樣。他當時情況特殊,除了醫護人員能見到的熟人就隻有陳局和她,身體上的無力和病房生活的憋悶讓他對家人的思念日益蔓延,而她每天的陪伴則讓他體驗到了介於友情和親情之間的溫暖。
而真正發生質變,則是一年前。
隊裏接了一個比較棘手的案子,短短兩月內,本市相繼有三名年輕女性遇害。凶手作案手法殘忍變態,根據屍檢報告,三名受害者死因不同,共同點是,在死後數小時內均遭到性/侵。受害者身份都是普通白領,年齡二十到二十五之間,姿色中上,而且都是——短發。
這一係列案件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一時間全城都在討論“變態殺人案”。
同時也驚動了省廳,嚴令盡快偵破。
可是查案線索本就有限,就在刑偵隊製定了部署,開始在凶手可能出現的數間酒吧撒網布控後,凶手像是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忽然銷聲匿跡。
省廳給的最後期限漸漸逼近,案件卻沒有一點突破,輿論壓力也很大,蘇轍和隊友都倍感焦急。
然而就在最後期限的前一晚,正在局裏開會的蘇轍接到一條短信。
內容隻有一個地址。發信人是小葉。
他心頭一緊,聯想了這兩日小葉有些反常的舉止,立即猜到什麼。叫上兩個同事,驅車趕往那個地址。
等他們找到短信中的小區,找到那間一樓住戶撞開門衝進去後,在地下室裏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搏鬥。
三人衝過去迅速將那個體格強悍一臉凶相的男人製服。
再看小葉,頭發淩亂,嘴角還有淤青,身上吊帶背心斷了一根帶子,蘇轍立即脫了外套扔給她,回身衝地上男人腹部就是一腳,立即被另外兩位同事拉住。
再看到角落裏的一把椅子、以及纏繞著的花花綠綠的電線時,蘇轍已經無法言語了。小葉卻從牛仔褲口袋掏出一直開著的錄音筆遞過來……
嫌犯被帶回去徹夜審訊。
小葉驗傷完畢,出來時一眼就看到等在走廊的蘇轍,嘴裏叼著煙,臉色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