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陽光攜著金色的迎春花瓣飛進室內,枕畔已經沒了男人的氣息,尉遲顏有些無力地睜開雙眸,翩躚的白色帷幔薄如紗翼,漾出一室的的旖旎。
被折騰得慘了,女人覺得似乎渾身都散了架。
也不知是何時辰,從外麵魚貫而入許多的丫鬟,侍候著女子梳洗打扮,皆是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模樣。
“王爺說了,姑娘若是覺得不適,今天可以不用進宮請安,過個一兩天也是可以的。”
一名丫鬟狀似無意地向尉遲顏看去一眼,隻見得她肩上,胳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王妃,火房那般已經燉了雞湯,若是王妃覺得太膩,可以交代下來,我們去另外安排。”
“不知王妃喜歡什麼首飾,庫房那邊新進了一批的珠寶,王爺已經安排了下來,王妃可以隨意取用。”
……
尉遲顏冷凝著一張臉聽著她們叨叨,有意無意地敷衍兩句。
在旁人眼中,他司徒莫離已經將她尉遲顏寵到了天上,可是隻有她自己清楚,他做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做的不過就是麻痹司徒驚鴻。
這般多的人將她伺候著,說是寵溺,不如說是變相地軟禁。
閑來無事,散步在院中。
時值草長鶯飛,院中的花卉栽培地極好,深紫的風信子,鮮豔的月季,嬌小嫩黃的迎春……花團錦簇,姹紫嫣紅。
自然的,蝴蝶也是極多。
“嗷嗚~”“喵嗚~”兩隻小家夥在院中嬉戲打鬧著,鼻尖輕聳,前肢輕軟的墊子高舉,追逐著那群輕盈的精靈。
能在這裏見到小花豹,尉遲顏還是比較驚訝的,據她所知,那次狩獵時,帝王看中了這隻小獸的皮囊,欲要將其剝皮做衣贈給天山雪。
“王妃,王爺對您是真的用心至極呢。瞅著您喜歡這隻小家夥,便特意去皇上那般討了過來,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呢。”
“嗬~是嗎?”難得他這樣察言觀色,卻不知出於什麼目的。
狸花貓見著尉遲顏,踱著小碎步慵懶而來,纏著女子的腳腕,一圈又一圈地輕輕蹭著,喵嗚喵嗚叫得好不親熱,一雙瑩瑩的目光滿是撒嬌。
小花豹卻是警惕許多,遠遠地向女子看來一眼,蹲坐在地上,前爪鋒利地探出,倏而躥起,藏進了一處花叢。
“妹妹還真是悠閑,居然能睡到這般晚。”一女子婷婷往這處走來,春光正好,女子一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百褶裙,身係碧霞羅,霎是好看。
尉遲顏彎腰,已經將狸花貓抱進了懷中,微微地摩挲著小家夥的頭頂,眼瞼微斂:“不知姐姐到訪,所為何事?”
她這般的態度,傲慢得很,又或是說,實為不屑。
雲卿月本來巧笑的容顏完全僵硬:“怎麼,妹妹見到姐姐,都不會行禮的嗎?”
她堂堂一個正妃,還要看側妃的臉色不成?
雲卿月也是惱了,她不知,這尉遲顏是使了什麼手段,竟能將司徒莫離迷得神魂顛倒,她還是第一次見著男人這般晚地起身上朝。
日上三竿,這個尉遲顏卻能一直睡下去,不用向任何人請安,她著實氣不過,才會來這院子走上一遭。
“府中的規矩,總還是要遵守的吧,若是人人如此,還哪來的尊卑等級?”雲卿月冷冷地嗤笑一聲,越發逼近女子。
女子的身上脂粉氣濃重,尉遲顏的嗅覺靈敏,不自主地便皺起了鼻子。
“喵嗚~”狸花貓從女子的懷中掙脫,已經撲向了雲卿月,小獸鋒利的牙刺入女子的手腕,竟是深深咬下一小塊皮肉來,噠噠地著地,狸花貓眯著一雙森然的眸子瞅著雲卿月,扭頭便鑽進了灌木叢。
“啊——”雲卿月慘叫一聲,鑽心的疼痛那般清晰,她愣神了幾秒,緊繃的心弦一顫,冷汗便不住地從額間冒了出來。
事情發生過地這麼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根本來不及阻止。
“你這個蛇蠍的女人,居然教唆這個畜生這般害我!”雲卿月吃痛,隻能緊緊地捂著傷口,臉上煞白一片。
“王妃,這該如何是好?”身後的丫鬟都躁動起來,不安地詢問。
這兩位主子,都是不好得罪的。
“去找太醫過來。”尉遲顏低低地囑咐著,出了這樣的事,她竟還能鎮定自如,隻是此時麵沉如水,眸底更似結了一層秋霜。
自有丫鬟離去尋醫,隻是場中的各人,無不惶恐。
“這院中怎麼如此熱鬧?”司徒莫離頎長的身姿出現在小院,循聲望去,男人一襲白衣勝雪,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
“王爺!”女子的眼角是瑩星的淚光,雲卿月孱弱地蹲著,伸手便夠上男子的衣角,楚楚可憐地看著他,那處血肉模糊,煞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