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涎地看著她,裏裏外外,鳳九歌隻覺得渾身的疙瘩都冒了出來。
她急得直冒冷汗,一雙眼中竟是積了淚花。
“唉,罷了罷了。想來鳳凰同雞的區別也不大,以後,你便負責幫我在庭院中除草吧。”男人悠悠地說著,眉目流轉,在鳳九歌的小腦袋上輕彈一下,便解了她的束縛。
咕嚕嚕~
鳳九歌跌坐在砧板上,受了一陣驚嚇,身體瞬間就軟了下來,本能的,就發出了腸鳴陣陣。
“餓了?”男人挑眉看她,下一刻就抓了她的一對肉翅,毫不溫柔地將她扔到了庭院中,拋物線的弧度優美。
鳳九歌重重地落到了地麵上,直摔得她五髒六腑都動蕩了起來,她圓滾滾的身子就像是一個小球般,在庭院中打了幾個跟頭。
鳳九歌眼冒金星,艱難地站起了身子,撲棱了幾下翅膀,甚是惱恨地瞪著男人。
“對了,提醒你一下,出了這個柵欄,就有無多的猛獸,有豹子,有野狼,一個個都能將你這個小家夥給撕碎了。”
男人最後看了鳳九歌一眼,就轉身進屋去了。
鳳九歌在庭院中當機了許久,終是垂頭喪氣地歎了一口氣,低下了頭,一下沒一下地啃起了嫩草。
想她一隻鳳凰,居然被這樣一個沒有法力的男人吃得死死的。真是太可悲了。
她吃慣了山珍海味,第一次吃綠草,真是糙得難以下嘴。
不知不覺就到了夜間,晚風徐徐,鳳九歌縮在庭院中的一個角落中,不斷瑟縮著身子,連連打著哆嗦,沒有毛的鳳凰,屁都不是!
似是掙紮了很久,鳳九歌雄赳赳地踏步,小心翼翼地鑽進了門縫,探頭往屋內看去。
一間臥室中,除了一張床榻,再無其他。
而那個男人背著自己,身上蓋著一張虎皮,看起來已經沉睡。
鳳九歌挪步再挪步,往那個方向一點點地進發,她使勁地拍打著翅膀,企圖飛上床榻。
她嚐試了許久,身上已經起了薄薄的熱汗,終是飛上了床榻,累趴在炕上。
鳳九歌尋著熱源,將自己整個埋在了被窩裏,一瞬間,就被熱源包圍,而縈繞鼻端的,還有一種好聞的陽光味。
不過片刻,鳳九歌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而那個男人已經睜開了如星的眼眸,頗有些複雜地看著身旁的隆起。
他早就發現了這個小家夥,見著它的笨重,它的有趣,竟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
他原是有些微潔癖的,隻是,竟是任由這隻小家夥滿是草屑地與自己同榻而眠。
男人嘴角的弧度微勾,亦是閉上眼,懷抱著這個小東西,呼吸均勻。
早間,鳳九歌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整個身子都麻了。
她駭然抬頭,就對上了男人晨醒的模樣,烏發及腰,衣領微敞,還真是妖孽!
鳳九歌覺得,自己真是相當的不爭氣,隻因為,她居然流了鼻血!
“哈哈哈哈~”男人的嗓音沉沉,調侃的意思明顯。
鳳九歌窩在男人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知到男人胸膛的震動,羞愧地縮了自己的脖頸,下一刻,撲棱著翅膀,逃也似得跑了出去,噠噠噠。
*
在這個地方呆了將近一個月,鳳九歌才發現事情的詭異。
它身上的彩翎已經如筍般冒了出來,隻是這法力居然連半層都沒有恢複。
“小家夥,來吃飯了。”男人倚著門框招呼著鳳九歌,手中捧著一個瓷碗。
看男人的神色歡愉,鳳九歌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慢慢向男人踱步而去。
“你老是抱怨說吃素不長肉,我可是特意為你找了些肉食呢。”
男人將瓷碗放到了鳳九歌的麵前,女子將頭往裏麵一看,頭上不由劃過幾條黑線。
這碗中不斷扭動這身軀的東西,是一條條的蚯蚓,此時糾纏在一起,不斷地蠕動著,看起來甚是惡心。
鳳九歌有些惶然地退後了幾步,目光惡寒地看著男人,一張喙抽動著。
“你就給我吃這個?”
“你不是鳥類嗎?不吃蟲子要吃什麼?”男人的眸光澄澈,看起來煞是認真,鳳九歌沉默了幾秒,竟是無言以對。
“嗯~我還是去吃草吧~”鳳九歌情緒低落,雙腳在地上刨出了幾個坑。
“喂,男人,問你,你叫什麼名字?”鳳九歌跳上了男人的肩膀,也隻有這個高度,她才能與對方平視。
“你可以叫我狐九~”男人觸著鳳九歌的頭顱,眼中是滿溢的寵溺。
他生來九尾,是為至尊。
想來他也是寂寞久了,竟然能與這個小東西如此親近。
“狐九~”鳳九歌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她的認知裏,好像根本就沒有這號人物。
“你可知這裏是什麼地方?”鳳九歌再追問。
“這是上古陣法內部。”說著,男人的眉眼卻冷凝了下來。
鳳九歌的心中已經有些明了,她的恢複能力本是極好,卻遲遲不能變回人體,竟是被這術陣給深深地壓製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破陣?”鳳九歌不依不饒,若是一直被困,他的大哥尋她不著,必定會焦頭爛額。
“你瞧見庭院中的那顆參天大樹了嗎?”男人仰視著滿樹的繁華,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
他最初被困的時候,這個樹還隻是一棵幼苗,如今已經直插雲霄。
上萬年的時間啊,他積攢了滿腔的怨氣,隻待來日毀天滅地。
“隻要這棵樹足夠高大,能夠穿過術陣的罩門,我們便可以出去。”男人仰麵,明媚的陽光,他的眸如春日裏還未融化的暖雪,晃眼。
從此之後,鳳九歌便執著於一件事,不斷給這棵古樹澆水施肥,忙的不亦樂乎。
時光經年流轉,不過眨眼,就已經是千年之後。
鳳九歌已經是一隻通體火紅的鳳凰,有如浴火,翩躚的彩翎將她包裝,一尾極長,意奪神飛。
男人不得不承認,所謂的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樣的鳳九歌,確實炫目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