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觴城?將軍,我們還未出關之時,九觴城就已被棄。”
總將冷哼一聲,不再出聲。
遠遠地看見城門外一堆人,總將皺了眉,拉下黑鐵護頰,調過馬頭對副將道,“傳我令,除傷疾者,一律城外駐營,不得入城擾民。”
“是,將軍。”申章錦調過馬頭,向隊尾馳去,一路揚聲傳令,“總將令!除傷疾者,一律城外駐營!不得入城擾民!總將令!除傷疾者,一律城外駐營!不得入城擾民!……”
沒一會兒,申章錦回來了,嘴裏一陣嘀咕。
“怎麼,少人了是不是?”總將懶懶的口氣,仿佛是意料之中。
“將軍,鐵騎營領帶不見了……”申章錦聲音裏帶著尷尬,鐵騎營領帶是他哥申章彥。
“等到你發現,事兒都辦完了。我讓他提前幾日進了城,現已聯係打點好曜城的醫館,就等我們到了。”著,總將扔給申章錦一個布條,“看看吧,你哥這幾日在曜城辦的事兒。”
“……感情您什麼都提早安排好了,也不告兒我一聲,我哥也是……”申章錦一邊翻開看,一邊碎碎地抱怨。
“虧你記得那是你哥,人都走這些了,你今才發現。”
“我操你大爺!”申章錦盯著布條的眼睛要噴出火來,聲音一下高了八度,情緒激動的連跨下的戰馬都跟著嘶了兩嗓子。
“看到了吧,正好順了咱們的意了。”總將盯著曜城的眼神漸漸蒙上一層冰。
“真沒想到,盛王的管製下也會……”申章錦猛然止住了話頭,偷偷瞟了眼總將。
“就這裏,兩邊宿營。”總將沒有理會申章錦的無意失言,淡淡地下了令。
距離城門百步遠的地方,趙廣鳴聽到騎兵隊裏有人喊了聲,“停!”整個隊伍立刻勒馬矗立,再無異動。趙廣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曜城是邊關守城,經常有軍隊從這裏出入,騎兵向來都是直來直往,腳不沾塵。
“下馬!”申章錦一聲令下,整齊劃一的三聲響,全體騎兵如鐵樁釘地。趙廣鳴傻了眼,想想剛才自己這一百來號人,集合整理軍容搞了半不,還亂哄哄的。
衙官大人也給這陣勢震傻了,愣了一會兒,趕忙堆上一副笑臉迎上去。哪知總將跟副將一起轉了身背對著他,隻聽申章錦下令,“傷兵,染疾者出列!”隊伍裏靜的隻聽到獵獵風聲。傷病士兵互相攙扶著離開隊列,站到一邊自動排成一列。衙官尷尬地站在那裏,迎上去不是,退回來也不是。
這時,申章錦看了眼總將,看總將點頭,便轉身衝衙官行了個軍禮,“請問,誰是曜城衙官?”
衙官一愣,利馬一臉訕笑地迎上去,“將軍!將軍,下官正是曜城衙官!”
趙廣鳴在旁橫了衙官一眼,聲嘟囔著,“真他娘丟臉!”
申章錦忍著笑,“哦,衙官大人親自出城相迎,本將惶恐,這百十號傷兵就拜托衙官大人照顧了!”完,沒等衙官有所反應,便回頭下令,“卸甲!”誰知,這令一下竟無人動作,申章錦兩眼一瞪,“怎麼?沒聽懂?”隻聽到隊列裏有傷兵不滿地聲質問著,“叫我們卸甲,是想扔下我們了麼?”申章錦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剛要發作,就聽到一邊的總將開了口,“現在才打算扔了你們,不覺得太遲了麼?”整齊的隊伍裏一陣哄笑,“三日後,這裏集合,有擅離者,軍法處置!懂了沒有!”“懂了!”軍心一定,地動山搖震吼。“其他人,左右散開,原地休整,準備宿營!解散!”
這下不僅是衙官傻了眼,連趙廣鳴也看了個瞠目結舌,到了城門口不進城,這是他趙廣鳴到曜城當兵以來遇到的頭一遭。
“這什麼情況?”李鶩耐不住,又用胳膊肘捅了捅老兵。
“到底是皇城的兵啊!”老兵感歎道,“估計是看我們這架勢,怕進了城驚擾百姓。”
“怕驚擾百姓……”
就在這一刻,李鶩突然有了個念想,就是有朝一日,他李鶩要成為這支精騎隊裏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