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一口氣,裴曉晴捂著頭往梅林裏去,驀然間,感覺天空淅淅曆曆地下起毛毛小雨來,似霧非霧,幕天度地的煙雨朦朧,灑在那怒放的雪梅間,清幽寧靜,仿若置身世外桃源一般,整個人的心都變得澄清寧和起來,頭也沒那麼痛了。
再往前行走幾步,抬眼間,就見一株疏梅下,一人撐了柄紙傘立於暮煙梅色之中,麵上的神情是從未見風的淡墨溫和,嘴角噙一抹淺笑,如雨中寒梅般淺淡卻惹人微醺,如此玉質如仙般的儒雅男兒,讓裴曉晴看怔了眼,突然就不想打擾他,隻想靜靜地向他靠近,舍不得破壞這一刻的寧淡與清雅。
那人卻似乎能辯得出她的步子來,原本淡淡看向遠處的那雙清潤水霧般的鳳眼,就緩緩轉過來,淺笑著看向裴曉晴。
眸子裏滑過的那一抹溫柔與憐惜讓裴曉晴那一瞬以為,他的眼睛是看得見的,是天下最明亮的一雙眼睛。
“娘子。”楚雲羲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疾不徐地送入風中,一串積雨沉著傘麵慢慢滑下沒入梅林的泥土裏,悄然無聲。
他向前走一步,傘柄傾斜,將裴曉晴罩入傘下,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卻露在斜風細雨下,一滴雨珠滴落在他如珍珠般細膩幹淨的頸間,順著那優美的頸項緩緩滾動,晶瑩得有如一顆美麗的玉髓,裴曉晴忍不住伸指尖,輕輕撥弄那顆水珠。
肌膚相觸的一瞬,楚雲羲白瓷般的耳後便泛起一絲可疑的暈紅,裴曉晴盯著藕荷一樣的淡粉色,腦子嗡地一下有點發顫,真是一株好草啊,幸好是被自己采了,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不管是想親親還是想抱抱,那都是名正言順的,否則,讓她對著如此玉質美男隻能看不能摸……
她心中一陣臆想,手也下意識地跟著心動,指尖早就順著他的脖子子往下滑,鑽進領子,摸到他秀巧精致的鎖骨,還一個勁的有往下深入的趨勢,楚雲羲臉上的笑容由淺變深,眼眸也幽幽暗暗明明滅滅起來,清潤的眸子鎖定她的臉,一附頭,在她紅潤的唇上琢了一下,聲音如醇厚的大提琴曲般黯啞深沉:
“娘子,你再調皮,我不介意幕天席地,就在這紛落的梅花雨下,與你繾綣纏綿一番。”
裴曉晴聽得腦子一激,頓時清明了些,羞惱地將手從他的領子裏抽出,行了還不忘摸了把他的鎖骨,紅著臉道:
“我……是看你被打濕了嘛,幫你拭雨水呢,那個,相公,你怎麼會在這裏等我?”
“拭雨水哦。”楚雲羲淺笑著將她的腰身一勾,附在她的耳邊道:“一會子回屋裏去,為夫我為你拭雨水如何?”
這話暖昧又充滿,裴曉晴頓時俏臉通紅,在他軟腰裏一掐道;“楚雲羲,你越發變得油滑了啊。”
楚雲羲腰身一硬,僵著身子道:“好娘子,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可惜,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你還沒回答我,今天去哪了呢,為何會在此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