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充斥著不安份的因子,有什麼一觸即發,她在他懷裏胡亂蹭著,殊不知自己在四處點火,他差點就要把持不住了,但出身特種兵的文焱自然有超乎尋常的一麵,當他瞥見她異常潮紅的臉,感到她全身的溫度都滾燙得不正常,他心裏不免咯噔一下,伸手撫摸她的額頭,耳朵,臉蛋……他的眉頭越來越緊。
“方惋,方惋……”文焱輕聲呼喚,讓方惋的意識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反應,但也隻是很吃力地睜眼看著他,嘴裏嚶嚀一聲就又耷拉著眼皮。
文焱暗呼糟糕,剛才還準備激戰一番的興致全沒了,她發燒了,難怪她會這麼乖巧地鑽進她懷裏,她是在找降溫的東西呢。
根據文焱的感覺,方惋目前的體溫應該是直逼40度了,必須馬上送去醫院。
文焱從衣服裏找出一套衣服跟方惋換上,她現在隻穿的睡衣,連文胸都沒穿……
為女人換衣服真不是件好差事啊。文焱強忍著體內的躁動,拚命壓製住當前的you惑,為方惋穿上……他這血氣方剛的男人此時此刻隻差沒鼻血橫流了,天知道他費了多大的勁才能夠說服自己別做化身為獸,但即使如此,還是難以避免指尖觸到她的肌膚,他高大強健的身軀竟然有著一絲顫抖,額頭上的汗都憋出來了。
好不容易穿上衣服和褲子,他感覺像經曆了一場惡戰似的疲累……真是的他幹嘛這麼緊張,眼前這女人怎麼說也是他老婆,丈夫為老婆換衣服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貨現在知道這麼安慰自己了,一時忘記自己對這段婚姻最開始的不情願。
文焱抱起方惋,她不滿地嘟著嘴,腦袋軟弱無力地窩在他肩膀,小聲囁嚅:“唔……不要動……好暈……討厭……讓我睡覺,我要睡覺……”
這一聲一聲像孩子撒嬌似的呢喃,仿佛一點一點的棉花被揉進了文焱心裏,化成絲絲疼惜蔓延開來,堅硬如鐵的心也有柔軟的時候……她平時沒點溫柔的樣子,沒點女人慣有的柔弱,現在卻如孩童般脆弱無助,而他沒有發現,自己居然不討厭她這樣。抱著她輕盈的身子,他的腳步格外穩健……
半小時後,方惋躺在了醫院急診室的病床上。
燒迷糊了有一點好處就是……護士不熟練地多紮了好幾針才找到方惋手背的血管,而她因為意識不清而感覺不到疼痛,否則那可夠她受的。
醫生說方惋燒到了40度,幸好送醫院及時……
文焱坐在方惋身邊,靜靜地看著這個小女人,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呢,看她平時活蹦亂跳,每次跟他較勁的時候多精神,身體看起來也不似柔弱型的,突然就病了,要不是他一時興起推開她房門看看,隻怕她得燒出肺炎來了。
方惋勉力睜開眼,衝著文焱問了一句:“我這是在醫院嗎?”
“嗯。”文焱板著臉應了一聲,不知怎的,看她脆弱的樣子,他除了有點心疼,還有點不悅。她連自己身體不舒服都不知道,還睡得挺香,真是笨!
“方惋,你怎麼會發燒的?”文焱連續問了兩遍,可沒回音,方惋已經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文焱覺得遇到方惋可能是上天對他的考驗,比如現在,已經五點鍾,還有一會兒就要天亮,他才剛從外邊辦案回家就發現方惋發燒,送到醫院來了,她需要輸液,而他隻能眼巴巴地在這兒守著,他上班一整天加上熬夜,人已經十分倦怠了,現在到好,他不但不能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覺,還要照看一個發燒的病人……
文焱俊臉黑沉,凝視著方惋那張睡得香甜的臉蛋,心裏羨慕得緊,他多想也能馬上睡去啊……
其實方惋是看到有文焱在身邊才安心睡的,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是出於怎樣的意識,隻是這男人會讓她感到很安全,至於為什麼這樣,她沒去細想……
文焱就這麼靠在椅子上坐著,盡管很困很疲倦,但從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來。身為特種兵,除了要有一身銅皮鐵骨,最重要的就是煉就超出常人的意誌力,熬個一天一夜這種事,以往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那是經常的,遇到特殊情況,甚至是連續幾天都不可以睡。現在的情況,跟那些艱苦的過程一比,文焱又覺得這不算什麼了,繼續熬著吧。
深更半夜的,急診室人不多,還能出現一個英挺俊帥的男人坐在那兒,自然會吸引到別人的目光,角落裏站著聊天那兩個女護士不停地往文焱這邊瞄,時不時還竊竊私語,帶著興奮又隱隱灼熱的目光觀察著文焱。
“嘖嘖……難得見到這麼好看的男人,今天運氣不錯。”
“嗯,確實帥,很有男人味兒,陽剛,俊朗,我喜歡……”
“你喜歡有什麼用,沒見人家都已經有女人了嗎,輸液那個不就是咯。”
“切……世事無絕對嘛,我幻想一下不行嗎,萬一人家也留意到我呢,這可說不準……”
“誒喲,瞧你那花癡樣兒……”
“……”
護士們的調侃很小聲,文焱沒有去留神聽那些,隻是他眼角的餘光有時會瞄到那邊,他也知道有兩個女人在看他,並且在議論著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文焱既不討厭也不喜歡,淡定如水,泰然自若,他隻希望方惋快點輸液完,他就能早點回去休息了。
文焱的反應,在女人看來,可以說是酷,也可以說是拽,但不管是哪一種,都隻會讓他更加吸引人。他越是目不斜視,別人反而越是期待他的回應,哪怕是一個眼神也能解一解這寂寥的夜晚裏,護士們那顆寂寞的芳心啊。但偏偏,她們遇到的是文焱,他有時像木頭,有時又像石頭般硬,不解風情。所以說嘛,方惋能讓文焱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開始慢慢轉化,實在是堪稱稀奇……
天亮的之後,方惋已經打完兩瓶點滴,還剩下一瓶,這時候她也醒了。
望望四周,再望望文焱,方惋的意識還處於混沌中,揉揉腦袋,捏捏鼻子,稍微有點清醒了。
文焱此刻的坐姿還跟方惋睡前是一樣的,真是難為他了。但這是否也說明他骨子裏確實有著剛正的因子,而非裝出來的。
方惋的頭發亂成鳥窩,黑眼圈也出來了,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半點血色都沒有,雙眼無神地望著文焱,這副形象實在太“具體”了……
“文……”方惋才剛一張嘴,發現自己的喉嚨就像是被火炙烤過一樣的,好痛,說不出話來。好嘛,她這是失聲了。
文焱眼角一抽,神情淡然地說:“你發燒到40度。”
“呃?40度?這麼猛?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嗎?”方惋緊緊盯著文焱,說不出話隻能用眼神來表達。
文焱竟然也能讀懂她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眼中的血絲有些明顯,方惋心裏一突,他該不會是到現在都沒休息過吧?想到這兒,方惋疑惑的眼神中透出幾分歉意……多虧了他發現她發燒了不然的話,她現在還指不定病得多嚴重呢,想不到在她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會是他在身邊。
“你不用多感激我,我隻是不想你在家裏出事,不想我老爸罵我而已……”文焱漫不經心地說著,看不出他表情裏的真假。
方惋驚訝地望著他,那眼神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太神奇了吧?
文焱一副見了弱智的神情,無奈地搖頭說:“你的表情和眼神已經告訴我了,笨!”
方惋扁扁嘴,衝著他比劃了一下拳頭……
“女人,你就長點心吧,好歹我也送你來醫院了,你還衝我比劃拳頭。”文焱哼哧一聲,佯裝不悅地別過頭,實際上是為了招呼護士過來。
護士笑嘻嘻地上前來,很有禮貌地問文焱什麼事。
文焱要去住院部一趟,讓護士留意著方惋這邊的情況,護士當然很爽快地應承。
看著文焱離去的背影,方惋覺得吧,這男人的身體真強壯,那背部,真寬真厚實啊……其實他的胸膛還挺舒服的。方惋想到這裏,忽然腦子裏閃過一些零散的片段,昨天晚上好像她有窩在他懷裏?她記得昨晚她是穿的睡衣上床,可是現在怎麼她……方惋低頭一看,不隻是睡衣換了,她裏邊還穿上了文胸,這是誰幹的?答案不需要想了……
就在這間醫院的住院部,特護病房區,某間病房門口守著兩個穿便裝的男人,兩人手裏正拿著包子在啃,一邊吃一邊在小聲說著什麼,看那表情,似乎是心情不太美麗。
怎麼會美麗呢,他們被派來看守這病房已經有三個多月了,雖然是輪班製,但這差事太枯燥無聊,他們時常會私下抱怨,真不知道要守到什麼時候!
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緩緩走來,沉穩的步伐,挺拔的身姿,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男人走到那間病房前,對看守說了幾句話,還掏出了證件,但顯然這看守不會輕易放行,還要對來人進行搜身,確定沒有帶任何攻擊性武器在身,這才讓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