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亮得越久,季虔和季北望的心就越沉,時間變得靜默,悄悄地遛走不留下訊息,季虔和季北望早已失去互相折辱的興趣了,兩個人就這麼無聲地等待著。
直到半夜,醫生才從裏麵走出,他們已經幾近虛脫,見到季北望隻是說:“搶救過來了。”
說完,護士便把曾暖從手術室裏推出來,送往病房,季虔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曾暖,話都說不來了,立在那兒,動彈不得,他想著自己的話,無聲地笑笑,空曠的走廊裏,這笑聲顯得寂寥又可怕,他在笑自己活該。
病房裏曾暖安靜地躺在那兒,季北望盯著她,悄聲說:“乖曾暖,你早點醒來,我早點把我哥和林風眠那畜生幹的事告訴你。”
似乎是聽到了,曾暖的手指微弱地動了動,季北望瞧著開心了幾分,可是曾暖的手指隻是動了動又不動了,倒是門“吱呀”一聲開了,季北望回頭看見季虔,又轉過去盯著曾暖,季虔看著季北望那副樣子,說:“你再這麼看她都不會醒來,你先走吧,文華那邊你就這邊放著了?”
季北望聽了頭也不回,隻是說:“不礙事,文華這幾天正常運作,沒發生什麼事。”
季虔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那你哥呢?”
如果一切還沒有說出去,季北望還能把這名話當作正常的問句,可是一切都已經讓季虔知道了,這話早已有了別的意思,季北望回頭問:“你想讓我哥現在就進去?”
見季北望這麼直接,季虔也不拐彎抹角,說:“遲早的事,他晚做的牢,現在補上又不遲,更何況,他好像沒什麼重罪,是他自己當年不願承擔一點點的罪責,現在有的都是活該。”
聽完,季北望笑了,說:“你這話也有道理,可是我問你,你把我哥送進去,林風眠這事不肯定得穿,他可是你小舅子呀,大義滅親,這婚林櫛雨怎麼和你結下去。”
“第一,季北望你隻需要把這一切告訴曾暖就可以了,第二,我沒說我現在就要他們倆個負責。”
“哎喲喂,季大少爺,你把人林櫛雨娶回家再辦啊,那可真得是大義滅親了,到時候你家,林家臉麵都過不去。”
“你很吵!”
說完,季虔白了一眼季北望,坐到曾暖左側看著曾暖,季北望受不了季虔那個樣子,忍不住出口說:“你瞧瞧你裝的這副樣子,真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多喜歡曾暖呢?隻有我這種人才知道,是你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
“隨你怎麼說。”
季北望還想說什麼,季虔已經輕眯上眼,趴在曾暖的病床上,不久,他的呼吸就變得平穩起來。
看著季虔舒服的模樣,季北望索性也拉了個凳子在曾暖的右側趴著睡,連日以來的奔波讓他的身體持續勞累,沒有多久他也睡過去了。
病房陷入了安靜。
清晨,陽光照進病房裏,打在我的臉上,我模模糊糊地醒了過來,看著頭頂一片白,兩側重重的,我確認了許久,才確認自己還活著,而現在我身處病房,而我的兩側睡著兩個姓季的男人,他們導致我無把被子掀開,我看了眼他們的臉,似乎都累太久了,吵醒於心不忍,隻好躺著瞪著天花板,恨不能盯出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