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親自給我呢?”夏東豪問道。那話音聽起來好像並沒帶什麼情緒,隻是一種簡單的詢問罷了。
“隻是一張卡片而已,我怕耽誤你工作就沒有上去打擾你。”姚菍解釋道。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問過前台夏東豪在不在,他現在忙不忙。因為她根本就沒打譜要見他,隻想趕快把卡還給他後離開。可是想不到還是撞見他了。
真是頭大什麼來什麼啊!
“是麼?”夏東豪餘音微微上揚的問道。但他這問並不像是等著她回答,反而隻是一種輕描淡寫的下意識反問。
隻是他語氣輕描淡寫,但眼睛在看向姚菍的時候卻讓她有點手心汗濕。
“嗯。”她硬著頭皮的點點頭,眼神就是不敢和夏東豪交接。她現在最希望的事就是早點離開這裏,以後也盡可能的少和這個男人再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姚菍眼神飄忽的開始在心裏暗自琢磨著撤退的借口了。
“正好快要到中午了,我知道一家飯店很不錯。我們一起去——”
“不用了!”她急匆匆的打斷他,“那個,我中午還有事。”
“再有事也要吃飯啊。你這麼遠開車過來專程送卡,平時也就算了,正好又快到中午的飯點了,我總不能讓你就這麼離開這裏吧?好像我吝嗇那麼一頓飯錢似得。”夏東豪說這話的時候依然溫和而耐心。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可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已經沉靜下來。
“真的不用了,我真的還有事,我已經和我同事都說好了。”姚菍抬頭,努力的控製住心虛,終於皺眉的對上夏東豪的眼睛。
“姚菍。”他叫她,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溫和笑容,說出的話卻與他臉上的笑完全一點都掛不上邊兒。
“你是在為丁克磊的死躲著我麼?”
姚菍沒想到,夏東豪居然會說的這麼直接!這讓她心頓時‘咚’的漏跳一拍!
來了!正題來了!
雖然這個正題被夏東豪一個猝不及防,就像扔個手榴彈一樣給扔了出來,但姚菍此刻卻真的一點也不想提這件事。
其實也不是不想提,隻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夏東豪。
“其實你不用感到歉疚。更需要對我感到歉疚。如果我那張卡在當時派上了用場,其實也算是無形間幫了你們的忙,也算是立了功不是麼?不過作為一位普通公民,協助你們的工作我認為這是我自己該做的。”
夏東豪也沒和姚菍打太極或者遮掩什麼,他說的都很直接。
“可是,丁克磊是你發小不是麼?而現在,他死了。”姚菍停頓了一下,皺眉‘提醒’夏東豪。
她感覺這個場麵似乎很奇怪,很有意思。為什麼是她來提醒夏東豪呢?難道他就沒怪過她麼?
“是發小沒錯。但在一起玩是一回事,但是我們卻從來不談任何跟生意買賣有關的事。我們都不知道對方實際在做什麼,跟不會想要知道。但既然是他犯下的事,他就必須要去承擔這一切。這個局麵在他選擇做那些事的時候也早就想過今天的局麵了。這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的結果,怨不得旁人。每個人的生死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路也都是自己選的,與旁人無關。你也隻是做了你該做的。這不怪你,要怪隻怪他自己。沒有人能改變這一切。這隻能說是人各有命而已。”
姚菍心下明白,雖然說是‘發小’,但在夏東豪的生活中丁克磊不過隻是一個一同喝酒吃飯的普通朋友而已,根本就算不上那種過硬的交情。不,應該說,當夏東豪以一種看起來無私,但實際卻透著冰冷的自私說起這話時,她心中就敢斷定,他肯定沒有那種像她跟畢夏、寫意那樣深情誼的朋友。
不是因為他不願去結交,而是他根本就從不會相信。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相信‘感情’這種虛無的東西。也許在他心裏隻有抓到手的利益才最重要吧。
姚菍覺得,她越和這種走在雲端,成功的商業顯貴接觸就越能感覺到他們的唯利是圖,好像在他們的眼睛裏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是永恒的,除了利益。
但是她真的不明白,金錢就真的那麼重要麼?比親情、愛情、友情都要重要?
姚菍盯著夏東豪的臉,“其實丁克磊做的那些事,以及我們進聖達要做什麼,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後者依然一副優雅的姿態淡定的聳聳肩,“我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不知道。”
他太聰明,聰明的太狡猾,也太不動聲色。姚菍知道,想要從夏東豪嘴裏聽到什麼,除非是他主動想說的,不然你一個字也別想聽到。和這種人說話可真累啊!還不如和大叔吵架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