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性失憶?”三舅不解。
“選擇性失憶是一個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腦部受到碰撞後,遺忘了一些自己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大夫見一臉疑惑的三舅解釋道。
“那能治好嗎?”三舅關心地問道。
“治?你確定要把他治好?”大夫見三舅還是一臉疑惑接著道,“你家孩子從患有很嚴重的自閉症,他現在這樣不好嗎?你看他跟我們話時哪有一點自閉症孩子的樣子?”
三舅一下子恍然大悟,拍了拍腦子,一臉興奮地道:“這樣好,這樣好,別回去了,別回去了!”
等三舅再進入病房,我發現他精神煥發,榮光滿麵神采奕奕的。
“三舅啥大好事,瞧把你樂的!”見三舅如此,我好奇道。
“大好事,全下最大的好事!”結婚多年膝下無子,一直把我視如己出的三舅大笑道。
“那趕緊出來叫我聽聽啊,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啊!”我迫不及待道。
“不,打死不!”看見一臉神秘的三舅,我發現三舅還挺可愛,隻是配上他這光頭肥臉的外表,我實在憋不住笑了起來。
“呦,這夥子醒了啊?這幾可把你舅折騰壞了,醒了好,醒了就好。”這時一個婦女走了進病房。
“媽,你怎麼才來,我都快悶死了!動也動不了,一睜眼就看見屋頂這白牆,我都快瘋了。”臨床女孩向她媽媽抱怨道。
“你爸做飯一直很墨跡,你又不是不知道,6點開始做,7點半才做好,誰知來了還堵車,餓壞了吧?”女孩媽媽先抱怨後關心道。
我看了看對麵牆上的表,8點50多了,不餓才怪。
“不餓才怪!”女孩竟然跟我心有靈犀,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我這一看,三舅以為我也餓了,趕緊拿上錢包對我道:“我去樓下飯館給你點吃的,你等會。”
看見風風火火出門的三舅,一股暖流湧上心間。
“夥子,我這有水果,來,吃個蘋果和香蕉。”臨床女孩的媽媽左手拿了一個蘋果右手拿了兩個香蕉遞給我道。
“阿姨,不用,不用,我三舅去買了,一會就買回了來了。”可不管我的話,女孩媽媽還是把水果放在我的床上,然後笑著走開了。
“謝謝阿姨。”我見推脫不掉感謝道。
“聽你三舅,你是尚文中學的啊?”女孩媽媽一邊給她女兒喂飯一邊向我問道。
“是啊,上初二。”我一邊捏僵硬的身子活血一邊回道。
“真有出息,我家這個學習狗屁不是,這不,想讓她以後走藝術學校,文化成績低些也能進,誰知去學表演,上個課也能摔著脖子,真能耐死了!”女孩媽媽瞪了自己女兒一眼。
“別了,見人就,見人就!煩不煩啊!再我不吃了!”女孩十分不滿。
聽見女兒不吃飯,女孩媽媽趕緊投降,閉口不再話。
“老二,吃飯了。”三舅進屋後手裏提著一堆東西走到我床前,拆開飯盒拿起筷子喂我道。
“三舅,我自己來。”雖然身體還有些僵,但是我的手和胳膊已經差不多可以動了。
“哦,這還有米粥,多喝點。”三舅叮囑道。
“嗯,三舅你也吃,餓壞了吧?嗬嗬。”我見三舅腫起的眼泡心疼道。
從來沒見過我關心他的三舅一下子就呆了,傻傻地看著我,把我看得有點發慌。
“嗯,一起吃。”能看出來,三舅很開心。
“你看人家,都能自己吃了,你還得我喂。”女孩媽媽突兀的聲音打破病房裏的沉默。
“不吃了,不吃了!愛誰誰吃去!我不吃了。”女孩激動地嚷道。
這母女倆活寶又折騰了好半,女孩媽媽哄了無數好話後,女孩才又答應再吃點,“沒事老我幹嘛?我都這樣了,還不夠慘啊。”女孩一邊吧唧吧唧嚼著飯一邊抱怨。接下來的幾我一直呆在病房裏,和臨床的女孩聊東聊西,很快我倆就熟絡起來,她告訴我她叫孔念詩。孔念詩很喜歡聽歌,每拿著一個磁帶機在病房裏放歌。她似乎格外喜歡聽張雨生的大海,磁帶機幾乎一響起來就是這首歌。
“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
本來模糊的臉竟然漸漸清晰
想要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起
隻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邊看那潮來潮去
徒勞無功想把每朵浪花記清
想要聲愛你卻被吹散在風裏
猛然回頭你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