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大結局最終章(3 / 3)

說起來方公道心底真是對這個傅家服氣了,你說漁民出身的傅家,居然也有能工巧匠,做得出這樣精致的東西來,他是用了六顆珍珠解開了外麵兩層匣子的密碼,也就是說他早先得到的六顆國家收繳的珍珠現在已經成了廢品的了,他手中真的是沒有東西能破這最後的密碼了,而且他相信這裏麵必定就是有他要的東西的,所以才急切的想拿到其餘幾顆珍珠,現在的形勢是越來越不好了,他也不想再拖下去,最近就總是噩夢連連,那些過去被他給迫害了的人,一個個的出現在他的夢中,讓他夜不能寐的,所以才會這麼直接了當的找上郝貝。

“丫頭,兩條路給你選,一條你交出傅家長生不老的秘方,另一條就乖乖的在家兒呆著,等著你爺爺拿秘方來贖你吧。”方公道笑眯眯的講著威脅人的話,真是一點兒臉也不要的了。

郝貝低頭隻想了一小會兒,便開口了:“你以為我爺爺得到的三顆珍珠還在我爺爺那裏嗎?”

方公道沒有答話,這個是明擺著的,不然還能在誰哪裏?但郝貝現在說這個,自然就讓他多想了,疑惑的看向郝貝問:“你是說?”

郝貝嗬嗬的一笑,隻覺得眼睛濕濕的,看向方公道時,眼底更是一片清明:“我爺爺絕對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爺爺,他早在認回我的時候就把那三顆珍珠交給我保管了,你們都沒有想到吧,你們以為我爺爺會戀著錢財還是權勢,還是其它的東西麼?方公道我爺爺肯定很後悔跟你拜了把子的。”

方公道的臉一黑,麵部神情就那樣的僵直著,幾乎沒有動一下的,心底的波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別說丁克難後悔了,你以為他方公道就沒有後悔過麼?如果不是和丁蘇二人拜把子,他可能年輕時就是個小痞子,靠著一點江湖術士去騙點吃喝玩樂的錢,也許不會有那些想法,不會有那樣貪婪的。是和那兩個人拜把子之後,他覺得自己處處不如人,便想力爭上遊,開始隻是想著爭口氣,但慢慢的,當你真正的感受到的時候就會明白,就像是罌粟一樣,讓你欲罷不能,也許有些時候會有清醒的時候,但卻是泥足深陷,根本就沒有抽身的機會了。

“別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要方菲,可是這孩子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就是給你了,你也養不活的,郝貝啊,別說不給你機會,現在給你一個選擇題,交出你爺爺給你的三顆珠子,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權利。”

方公道說罷,一拍手,屏幕上的畫麵就切換了,那畫麵郝貝很熟悉,在電腦裏看到過好多次的,就連那艘白色的油輪上的標誌都不錯分毫的,不過卻依然看得她是目瞪口呆的,電腦上她看到的是圖片,可是這會兒看到的是視頻,上麵的兩個女子,都穿著白衣白裙,嫣然一對姐妹花似的,但依稀能看得出其中一個女子是上了點年紀的,眼角的笑紋頗重,瓜子臉顯得有點瘦,笑盈盈的跟那另一個女子在說著什麼……

“這倆位你不會不熟悉吧,丁柔你的母親是個破譯方麵的專家,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幫我做著密碼破譯的工作,可惜了,到現在也沒能完成任務,另一個是商媛,比你可強多了,數學天才,這兩個人走到一起,我相信就是沒有珍珠裏的密碼提示,加以時日,密碼這個難關也會被他們攻破的。”方公道為郝貝介紹著這兩個人,其它的話也不多說,就給郝貝一個選擇的機會就是這個。

“郝貝啊,三顆珠子換一個人,你的母親,還有商媛,還有方菲,你選一個吧。”這不是多選題,就是單選題,你郝貝和秦立國一向不都是標榜著偉大的旗幟的麼,那麼這個機會在你跟前,你是不是偉大一下,選擇犧牲自己人,救他人呢?

“嗬,我為什麼要三選一,一對一,一個人換一顆珠子,你要是不同意,就一直扣著我,你看沒有我你能不能得到那三顆珠子的。”郝貝冷哼一聲,一點也不怕方公道對她怎麼樣的,現在真就是不怕了,怕也沒用,怕了隻會讓方公道更得意,她是丁克難的孫女兒,自古邪不勝正,所以她沒必要去怕這個老賊!大不了的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你也得不到東西,這樣的氣勢倒是把方公道給唬的愣了神的了,小丫頭行啊,居然不怕了。

“嗬嗬……這個沒問題,先把方菲給你,你要養不活了,也別怪我的,其它的一手交貨一手交人,你看如何?”方公道倒是很好說話,方菲一個小丫頭實在就不足為重的,給了郝貝也沒有什麼,而且郝貝不一定能養得活方菲的。

事情出乎郝貝意料的順利,走出方家的時候,懷裏就多了一個方菲,但是方菲出來後見到太陽臉就開始發紅,身子就開始發燙,把郝貝給驚的趕緊送醫院。

這一送醫院事兒又來了,抽血的時候就抽出粉色的血來了,醫生檢測的最後結果就是這孩子患有高乳糜微粒血症,說是血液裏幾乎全都是脂肪粒,紅細胞被擠的幾乎沒有,要想健康的長大,可能性不大,一定要控製血液裏的脂肪才能有機會活下去,這個過程就是一項極其複雜又繁瑣的,要花費的精力和金錢誰也不能有個保證的,但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你不在醫院裏治療可能這個孩子馬上就會死去,隻能燒錢一樣的往裏麵扔,還有家長要精心的護理。

郝貝是沒這個功夫和時間的光顧著方菲一個人的,隻能是把方菲交給呼小筠,錢的方麵不需要呼小筠費心,另外還從秦佑安那兒要了兩個保鏢過來,就是怕方公道臨時再反悔的。

方菲的事情總算是告了一段落盡人事聽天命無可厚非的,然而郝貝卻是沒有一絲休息的機會,馬上就被三顆珠子換其餘兩個人的事兒給難住了,三顆珠子交出去,自己手裏可就一點籌碼也沒有的了,如果以後方公道再想做什麼,她可真就是被動的不行了。

為了這個事兒,郝貝是抓耳撓腮的睡不著覺,大半夜的,屋子裏的地板都快讓她給踩爛的節奏,明天就是交貨的日期了……煩的她不行了,就打開衣櫃找衣服,找明天要穿的衣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養成的一個習慣,隻要心煩的時候就做點事兒,慢慢的就能找到解決的方法了,這會兒也是如此,與其一直在煩著,倒不如把明天要用的東西給準備好的。

樓上郝貝如此,樓下秦立國也沒有消停,不虧是父女倆,連動作都是一致的,都在準備明天要穿的衣服,理智上來說,郝貝與方公道交易這件事兒,秦立國站在工作的立場上是肯定要反對的,但是情感上來說,卻是一萬個支持的。隻要一想到那天郝貝從方家出來後說的話,秦立國就止不住的一陣心神蕩漾,二十多年未見過的妻子,明天就要見麵了嗎?這一刻他恨不得把秒當分,把分當時的過,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覺得時間過得慢的時候了。

同樣都是找回妻子的人,方樺卻不若秦立國這般的激動,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煩燥,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就在兩天前,郝貝離開方家,方公道就把方家地庫的鑰匙交給了他,說那裏麵全都是方家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家產,不管是對是錯,就留給後輩們去評價吧,他在和郝貝做完這場交易後,便會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或生或死都不需要方樺去惦記,唯一的要求注是讓方樺把方怡瀾視作親奶奶一般養老送終。

約定的地點不是在京都,而是在公海附近的邊境處,明天會有專機,來接郝貝這邊的人過去交易地點,而方公道也會在那裏等著郝貝。

翌日,天亮的很早,好像知曉今天是個大日子一般,喜鵲兒嘰嘰喳喳的在窗外報著喜訊……

郝貝這邊去的人有郝貝、秦立國、裴靖東、弗瑞德、秦佑安、寧馨、蘇爺爺、蘇莫曉這幾個人,另一邊方家那邊方樺帶領著方葵,方槐,還有方家的保鏢護行。

海上風大,所以盡管是夏天了,每個人都穿著冬天裏的衣服,郝貝也不例外,她穿的是那件她自收到,就從未穿過的,來自於姚修遠送的禮物的這件黑色鬥篷式大衣,通體是用純白色狐狸皮毛製成,螺旋狀層層遞增而下的衣擺則以純黑色鑲嵌而成,胸前那顆碩大的珍珠最是奪目,這是知名設計師louise當年的新作,她一直沒有什麼機會去穿,昨天晚上就是想到珍珠了,才把這件衣服給拿出來的,結果……這是讓她怎麼都不能理解的,該說是巧合,還是天意呢?

寧馨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郝貝身上的這件衣服,卻還像是第一次看到時那樣的吃驚,當時她也收到了衣服,但那衣服對比郝貝這件,明顯就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的。

本來都要上飛機了,可是郝貝卻突然要求打一個電話,有些事兒,也許就是在這一刻才迸進腦海的,會不會……?

電話是打給姚修遠的,姚修遠還在江州苦逼哈哈的奮鬥著呢,正開會接到郝貝的電話,也是一陣的蛋疼,你說郝嘉寶的事情之後,他是沒臉聯係郝貝了,但你說吧,這事兒能怪他嗎?他給了郝嘉寶機會,那麼好的機會,是郝嘉寶自己沒有珍惜,他肯定不會留一個不忠的人在身邊的,所以也沒有辦法隻能那麼做。

“喂,妹子啊,找哥哥有事兒嗎?”姚修遠現在也沒有跟郝貝哈拉的興趣了,反正是因為郝嘉寶的事兒,郝貝肯定是認定了他也有錯,沒辦法搞好關係,那就別搞了,橫豎寧馨也就是一個小白眼狼,當初自己為了這小白眼狼,沒少跟郝貝這兒低三下四的,就怕有一天寧馨會做什麼錯事兒,結果呢,那小白眼狼整個就是一沒良心的,上次還跟他講什麼離婚,離個毛線,想離婚等下輩子的吧,不,下輩子你都別想!

“姚修遠,上次你送我的louise的鬥篷式大衣,真的是你送我的嗎?姚修遠求你給我講句實話,或者你告訴我louise的聯係方式。”郝貝神來一筆,說的事兒,跟姚修遠想的責怪之類的就是兩碼事兒,這聽得姚修遠還是一愣,那衣服都多久的事兒了呀,怎麼又說起來了?

“這個衣服不是我送的,是莫揚送的。”姚修遠不得不說實話,這衣服的確就是莫揚托他之手送給郝貝的,不是他自己送的。

“不,肯定不是莫揚,你告訴我到底是誰送的衣服。”郝貝追問著,如果是莫揚的話,莫揚一定會告訴她的,肯定就不是莫揚,或者說莫揚知道,但不想告訴她。

“真是服氣你了,你等著,我讓秘書給查一下。”姚修遠說著,就擺手讓會議先暫停,而他則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推給身邊的秘書,這個衣服是來自於國外,並且很貴重,所以當時收到後的快遞表單公司裏還都有封存的,去找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沒一會兒,秘書便找來了這個快遞單子,看著上麵的地址和電話,姚修遠看了一眼,還真不是莫揚地址和電話的,便跟郝貝念了一遍。

郝貝聽著這個號碼就有些的熟悉,等撥在自己手機上時,郝貝的心跳都快了幾分,而後就聽到一個女子生硬的中國話:“哦,貝貝,你怎麼會給我打電話?”

郝貝的呼吸一窒,試探性的問了一聲:“louise?”

對方驚呼了一嗓子道:“哦,貝貝,我的中文名字哥哥沒有告訴你麼?我叫司思,司洛的司,思念的思,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姨媽的……”

“你……”郝貝還未出口,對方的話就傳來。

對方說:“快叫一聲,哥哥說當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多了一個家人的,我好開心有你這個家人。”

“你哥哥是司洛蘭登,他是我的……”郝貝問。

別人都知道louise是個神秘又低調的設計師,卻不知道私底下這姑娘就是個話簍子,藏不住話,個性太過天真,對誰都講真話,絕對沒有一句假話,家裏有點什麼秘密的事兒,她都能一句不漏的講給別人聽,傻的不行,所以對外一向就沒有露過麵。

“啊啊啊,你不知道嗎?哥哥就是你的小舅舅啊,我就是你的小姨媽啊,雖然我隻是父親收養的,但是我依然是你的小姨媽啊,而且我送的你的衣服你也收到了啊,那就是見麵禮啊……”

小姨媽是快言快語一口怕了吐露了郝貝想知道的一切,但郝貝聽得卻是雲裏繞霧裏去的,不過小姨媽講話很快,這些話像是不知道背了多少遍一樣,倒豆子一樣的就全倒出來了。

郝貝是單獨跑離了登機處講的電話,回來時,眼晴紅紅的,所有人都看著她,不知道她這個電話是打給誰的,故而都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郝貝抹了把眼淚,把手機關機,便上了飛機。

電話的另一端是在法國南部的一座莊園裏,louise掛了郝貝的電話,就如獲至寶一般的捧著電話往另一棟別墅跑去,也不管這會兒都晚上了,哥哥可能會有夜生活的,就這麼衝了進去。

別墅的住宅區是仿著國內四合院的格式建成,進了大門,中間是一個小花園,正後方是主樓,左右兩邊分別是司洛蘭登和louise所居住的地方。

司林現在住在國內,所以主樓是空著的,隻有左右兩棟樓裏有主人在,這會兒左邊屬於司洛的那棟樓裏,客廳裏燈光大亮,司洛有著法國人獨有的浪漫,今天來的是他的情人露麗莎,是個金發碧眼的嫩模,才二十歲,有著一對招人眼球的胸器,很是誘人,司洛獸性盡展,時而傳來男喘女呼之間,顯然這是一個熱火激情之夜。

然而,卻被人給破壞了,louise就這麼光著腳丫子穿著一身乳白色的睡裙,頭發還淋著水濕轆轆的衝了進來,高興的喊著:“哥哥,哥哥,貝貝來電話了……”

一聲貝貝傳入司洛蘭登的耳裏,那些個激情就像被釘子給紮了的輪胎一般,瞬間疲軟下來,身下的情人不可思議的睜著一雙碧眼,高昂的哀嚎著:“oh,dear,you—can-t—do?”

司洛氣的俊臉都黑了,拍了拍身下的一個嫩模,無奈的抽身,扯過一旁的晨縷披在身上,皺了眉頭的瞪著不請自入的小妹louise以中文低吼:“你去樓上等我!”

這丫頭自小就蠢的跟豬似的,要不是還有點設計天份,他都想把她給送到弱智院裏去,有這麼大晚上的門都不敲就闖進來,看到他在辦事還眨巴著大眼晴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麼?這都特麼的成什麼了……

louise哦了一聲,乖乖的往樓上跑,走到樓梯處時,又回頭看著那個沙發上橫陳著的模特驚呼一嗓子:“這就是傳說中的e杯吧,哦天啊,不會捏爆掉嗎?我能卻去戳一下嗎?”

“上去!”司洛氣極的又低吼一嗓子,這louise才飛快的衝上樓去了。

二樓不是客房,是畫室和陳列室,裏麵放了很多舊物,這些都不是louise喜歡的,她最喜歡去的還是那個像城堡一樣的屋子,裏麵掛滿了小貝兒的婚紗照,那些婚紗就是出自於她手,是她原本為她自己設計的,做夢都想穿著那樣的婚紗嫁給喜歡的人,可是哥哥說她太笨,沒有人喜歡,所以婚紗就送給了小貝兒……

等司洛蘭登打發了情人離開上樓聽到louise說的話後,就一陣的惱火,當初就不該把郝貝的號碼給存這louise的手機上,louise手機不能接其它任何人的電話,唯獨存了兩個號碼,一個是自己的,可以打通的,另一個就是郝貝的隻能接不能打。別人如果打louise的這個號碼,隻會顯示空號,但郝貝打,就能打得通,所以司洛蘭登一點兒也不懷疑打電話的不是郝貝,隻是郝貝為什麼會打這個電話……現在是知道了嗎?他本來也不想瞞的,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相信郝貝也不至於不認他這個舅舅的吧。

可是當他拿起手機給郝貝撥過去時,卻發現是已關機狀態,就隻好聯係莫揚了……

……

大西洋的公海之處還是有一些是三不管的地兒,這些地方經常會發生海難,旋風或是海盜橫行出沒,又難以管製,久而久之,便造成了一群孤島的產生,這些孤島中,大部分都是海盜趕走了原著民,或是開發了之後,賣給一些富豪當私人島嶼,飛機就是落在一座名為西裏爾亞的孤島之上。

西裏爾亞孤島上並非荒無人煙,而是有著錯落有致的高低樓舍,還有像陸地上一樣的街道商鋪,他們到的時候這裏才是早間約摸像陸地上三四點鍾的樣子,天剛蒙蒙的亮,海平線上一縷晨光乍現,便見有裹著大衣的島民縮著膀子往島周邊停著的小船上走去,船上是一些普通的打撈工具,這些島民見到私人飛機落於島上,隻是多看了幾眼,一個個的露出友好熱情的笑容,便匆匆離去,不明就裏的人,一定以為他們就是熱情好客的漁民,但實則不然,這是出海去尋漁的獵人們,不是普通的漁民,而是扮作漁民,去搜尋附近有無可疑船隻,或者有沒有什麼值錢的買賣,海盜團夥中的探路者之流。

“是不是搞錯了?怎麼這麼早,也沒有人來接,飛機停錯地方了嗎?”郝貝有點焦急的問著,實在是這兒太過詭異了,你說她這邊都帶了這一行人來呢,方公道那邊怎麼可能一個人沒有派出來呢?

“不,沒停錯地方。”

“沒錯,就是這兒。”

裴靖東和弗瑞德異口同聲的回答了郝貝的話,說罷對看一眼,都抿了唇不再說話。郝貝則是奇怪的看看二人,心裏納悶,怎麼就沒停錯地方了呢?不是應該有人來接他們的麼?正想著呢,這倆人又是像先前一們同時開口了。

“他這是……”

“他這是……”

說了三個字,察覺到對方說話,又都停了下來,對看一眼,又紛紛的別開眼,郝貝正聽著呢,就有點急眼了,瞪著他們倆人問:“你們倒是說啊!”

裴靖東張嘴想說什麼,寧馨卻猜測的說了出來:“方公道是想讓我們看看他統治下的地方是何其的昌盛,我猜,他是想讓我們親自看看,他的成就,而非我們想的他做的全都是錯的。”

郝貝疑惑的張著嘴巴,看看寧馨,又看看裴靖東,再看看弗瑞德,二人不約而同的點頭,表示就是寧馨說的這個意思。

海邊的天亮總是比陸地要快很多,上一秒還覺得距離天亮還早,但下一秒已是金光罩地,當整個大地都被灑上一層金層層陽光時,街道上的店鋪便前後腳的亮了燈,開了門,遙遠的海邊更是傳來女子嘹亮的歌聲……

“大海邊哎~沙灘上哎~風吹榕樹沙沙響漁家姑娘在海邊哎織呀織魚網,織呀嘛織魚網……”優美的歌聲輕柔而舒緩地響起,聲兒漸漸高了起來,他們站在的位置上往歌聲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群漁家姑娘飛梭走線,織起了一張張魚網……

一群人謹慎的站在原地並沒有動,倒是秦立國輕眯著眼晴眺望向那群飛梭走線的漁家姑娘。這群姑娘並非亞洲人,更非中國人,應該是當地的土著居民,每一個都是大大的眼晴黑黑的皮膚,但你看他們的裝扮,卻是秦立國那個年代年輕人們的裝扮,頭上都戴著圓鬥形的帽子,下沿大,上沿稍小的那種,紅白相間的帽身帽壁用各色絲線繡花,綴有各種串珠,帽子頂上插一撮表示吉利、歡樂和勇敢的貓頭鷹羽毛……按理說不應該的啊,這個帽子的造型和上麵繡的花,即便沒有走近,秦立國也能看出來,那是一排排整齊的牡丹花的圖案,但放眼這個島上,早上寒冷,陽光出來就極熱,是不會生長出來牡丹的。

“你們等我一下。”秦立國說著便起身朝著那群漁民過去了。

隻是一個島,距離也不遠,走過去用不了多少時間,秦立國走近時,就看的更清楚了一點,輕咳了一嗓子,問道:“姑娘們,請問你們的帽子可以借我看一眼嗎?”

漁民姑娘們你看我我看你,又是一陣推桑後,一個大膽兒點的姑娘圓溜溜的大眼寫滿疑問的以土著語回了一句:“……”

秦立國有點傻眼,剛才聽他們唱歌,以為他們是會中文的,那歌本來就是中文歌,她們唱的不是挺順溜的麼,怎麼問句話就回了這麼一串的鳥語,蹙了眉頭,抿唇,而後開口唱起姑娘們剛才唱的那首歌來。

“大海邊哎~沙灘上哎~風吹榕樹沙沙響漁家姑娘在海邊哎織呀織魚網,織呀嘛織魚網……”唱了兩句停下來,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這會兒那姑娘們是明白秦立國的意思了,可也是明白錯了,居然跟著唱了起來,很是歡快的笑著,唱著,甚至拿起飛梭翩翩起舞起來。

秦立國黑著一張臉搖搖頭,語言沒法溝通,根本就是什麼也問不出來的,但他的心卻有點不受控製的跳動著,這種感覺就像是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妻子時一般,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小飯館裏跑堂的夥計,他見她那次,便是有點不太舒服,心情很壓抑,就聽到她滿嘴跑火車的跟客人們打貧報菜名,逗的每個客人都哈哈大笑,當然,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爸,怎麼了?”郝貝看秦立國臉色不好,走過去扶住了他,秦立國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指了指前麵,說:“往裏麵走吧,他既然想讓我們看看這兒,我們就好好的看看。”

眾人點頭,帶著沉重的心情往街道裏行去,這兒雖然都是島上的原著民,但有一些穿的衣服,就像是郝貝在電視居裏看的年代戲裏的服裝打扮一樣,甚至就連街道的拱門修建的造型她看著都有點眼熟,街道上已經有挑著擔子來擺攤的了,店鋪也紛紛把本店的招牌生意擺在了門口,如果不看這些人們的長相,隻看服裝和造型,絕對以為是到了那個年代戲的拍攝現場了呢。

“客人,進來吃點吧。”其中一家早餐店的老板熱情的招呼了起來,並吆喝著:“我這兒可是全島島民的早餐供應處呢,看你們都是新來的吧,進來吃點吧,再往裏麵走,就沒有了。”

“你會說中文?”秦立國詫異的問著,這老板一看也不像是中國人,居然講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老板嗬嗬的笑著:“嗬嗬,我在這島上時間最長了,又是做這門營生的,自然是要精通各國語言,別說區區中文了,哪個國家的客人來了,都是先入我家的店,老板,你看我家的早點,此島上僅此一家,我們島上的營生呢,也都是這樣的,你不用擔心你沒島幣這個事兒,你既然來到這裏,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每一次來的客人,在島上所有商店第一次消費都是島上的領事負責費用的,你們盡管吃盡管用盡管拿,我們這島上的東西啊,可都是原汁原味沒有經過任何汙染的,純天然綠色的,不像你們陸地上各種汙染,各種加工,你看這包子用裏麵的餡,用的肉都是島上肉鋪裏自己家裏喂的有機豬,青菜也是在菜島上種植的有機菜……”

這老板這麼一介紹,幾乎就把這全島的概況給秦立國一行人說了個明白透徹,光是這種說詞,那怕就是陸地上的有錢人也會羨慕這種生活了,真就像這老板說的一樣,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陸地上的入口的食物,鮮少有沒汙染沒加工的,要不然超市裏貼著有機食品的蔬菜會比普通蔬菜貴那麼多麼?

可是不管老板再怎麼熱情的招呼,秦立國一行人還是謹慎的沒有吃任何食物,倒是跟老板打聽起那些漁民姑娘們戴的帽子是從哪兒買的了?

這老板一看就心態超級好,沒有像陸地上一些商家人你不在這兒消費,我就冷著一張臉對你,反倒笑嗬嗬的指著前麵的路,就說這街道上唯一的一家帽子店裏就是全島上島民們戴的帽子都是出自於這家,除去自家裏手工做的,其它的都是這家的。

得到這個答案,秦立國已經無心再一家家的去看商店,走馬觀花般的直奔那家帽子店去了,帽子店這會兒剛剛開門,門雀可羅,也無人在門口招呼,但當人一踏進去時,卻是一串音樂響起,紅木櫃台後麵,一個姑娘揚頭瞧了一眼,而後一蹦三尺高的衝後麵喊著:“娘,有客人來了。”

秦立國一行人已經在看到這姑娘時呆立著沒有任何反應了,特別是方樺,更是僵直在那兒,設想過一千遍一萬遍再見妻子時的情景,絕對不是現在這般,傻愣著,無法置信——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商媛,可又不像是商媛,商媛是沉著穩重內斂的,不會有剛才這姑娘那種睜眼驚喜的外露神情出現。

“這麼早就來客人了,難道是領事說的今天的一批新客人……”說話間隻見得一又纖白的素手撩開了隔門的紅布簾子,一個看上去年約四旬左右的白裙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她的兩隻手還匆忙的挽著頭上的發鬢,似是弄不好,秀眉微微的蹙起及不可聞的輕歎一聲,眼底閃過一抹焦燥,但看見這麼一大群客人時,又喜笑顏開的招呼了起來。

“客人們來了啊,你看我們這兒是早間比較冷,到了中午又很熱,所以選幾頂帽子交替著戴是最好的了,像早上就要戴這種……”女子才說著話,手指向最左側那邊的用動物皮毛做成的帽子,伸手才要拿過一頂給各位看時,就被秦立國一把抓住了手腕。

都說女人是水做成的,很大程度上是指女人愛哭,更有科學家研究男女生理構造後證實,女人的淚腺比男人要發達數十倍,但此時,秦立國的淚腺開始分泌出一種叫作眼淚的液體,像關不掉的水龍頭一樣,鐵似的大手緊緊的抓著女子的手腕,他眼前的世界模糊了,小柔仍然是這樣的好看,比年輕的時候稍胖了一點,卻又是剛剛的好,那樣的好,抓住的手腕是有溫度的,隻是她的神情,卻帶著一股驚嚇……

“告訴我,這頂帽子上的花是什麼花兒?”他另一隻拿過一頂帽子,剛好是漁民姑娘們頭上戴的那種,開口問著她,眼前模糊一片。

女子看著秦立國手中的帽子,把驚詫斂去,似是明白客人為什麼會激動的抓住她的手腕了,笑著回答:“這是牡丹花,是中國的四大名花之首,有詩雲‘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蓉靜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隨著女子念出這首劉禹錫的《賞牡丹》一詩,秦立國的看向女子的眼神更是灼熱了。

“告訴我,你怎麼會背的這首詩?”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砸在空氣中的一記悶錘,更像是砸在女子心頭上一樣,不怒自威的催促著。

女子怔愣住,喃喃自問著:“對啊,我怎麼會背的呢?嗬嗬……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我以前是個大詩人,這詩是我自己原創的,也可能是……”

“丁柔,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我是怎麼渡過的!”秦立國低吼著,拽著女子的手腕,往懷裏一帶,鐵一般的臂膀就把人給緊緊的箍在了他的一方天地,前所未有的動情,像個離家多年的遊子終於到了母親的懷抱一般,狠狠的哭了起來,低低的像是受傷的動物般的低鳴著……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女子在秦立國的懷裏驚呼著,掙紮著,有點不明白這新來的客人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這種掙紮對於秦立國來說,不足為懼,任她掙紮,也絕對不會放開,那怕她很奇怪,奇怪到沒有認出自己,那怕她在抗拒他,他在抱著她的那一刻就非常的確定,這是他的妻,他的小柔……

這邊這兩夫妻相見是這樣的熱烈與激動,另一邊方樺和商媛那對就比較冷清了,就看商媛吃驚的睜大眼,看著自家娘親被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抱在懷裏,急的原地轉圈圈,最後抄起櫃台上的算盤就衝了上去。

秦立國就被商媛這一算盤給砸中了腦袋,這算盤的分量應該不輕,待眾人回神把商媛止住後看秦立國的腦袋上已經起了一個青包,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放開抱著丁柔的那雙手。

“你怎麼能打我爸,誰讓你打我爸的!”郝貝回神後就像個小瘋子一樣的衝上去要跟商媛打架,心裏酸酸澀澀的不是味極了,這個商媛怎麼問她媽媽喊娘,這麼多年來,她們是母女麼,這麼多年媽媽根本就不記得爸爸和自己嗎?理智上是明白這可能是方公道做了什麼事兒,但情感上卻是無法接受,在她爸爸為了她媽媽守了那麼多年後的今天,她的媽媽對他們毫無所知,甚至拿他們當陌生人,不管是失憶也好,是裝的,還是怎麼著的也好,郝貝接受不了……

商媛也不是好欺負的,郝貝一上來,倆人就撕扯了起來,等裴靖東和弗瑞德伸手的時候,居然成了對立的局麵。

裴靖東是伸手去拉商媛,弗瑞德則伸手去拉郝貝。

裴靖東瞪著弗瑞德,無聲的以眼神傳達著一個意思:放開郝貝。

弗瑞德訕訕的鬆手,郝貝便不客氣的上前招呼上了,方葵推了一把方樺,方樺擋在了商媛跟前,啪——郝貝那一巴掌直接抽在方樺的臉上了。

不知道這姑娘是有多恨商媛,這一巴掌打的方樺的臉都偏了,更是黑了,兩隻眼睛像錐子一樣逼人的凝著郝貝,客氣的質問著:“請問你來這裏是為了打架的麼?”特麼的,就這麼挨了一巴掌,還是自己人打的,真是夠了!

郝貝臉也漲的通紅,她能說她是羨慕嫉妒恨麼?看著方樺這一臉黑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是太衝動了點,她要打的可是商媛啊,那是方樺心心念念的女人,方樺會不會揍她啊?這會兒就完全沒有剛才跟人打架的氣勢了,可憐兮兮的瞅了一眼裴靖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裴靖東無奈的低歎一聲,拉了她護在懷裏,跟方樺說著:“別衝動,不是沒打著你老婆嗎?”

方樺狠剜了一眼裴靖東,又看一眼郝貝,冷哼一聲,沒再講話。

方樺不講話了,倒是丁柔在秦立國的懷裏看到郝貝的舉動了,便嚷嚷了起來:“我說你這新來的姑娘怎麼能打我女兒呢,我女兒招你惹你了啊,你敢打我女兒,我跟你拚了我……”

郝貝那心喲,就別提有多酸了,頭也不抬了,就埋在裴靖東的懷裏,她覺得心都要爛了的節奏,這是她媽媽啊,她媽媽護著別的女孩子,還說她的不是,請問她哪裏做錯了嗎?

“正事要緊,小秦啊,你先鬆開這姑娘,人既然找到了,就不會丟了。”關鍵時刻還是蘇爺爺開口說了這麼一句,秦立國才如夢初醒般的鬆開了懷抱,放了丁柔自由,但卻一伸手,從腰間拿了一副手銬出來,隻聽得哢嚓一聲,就把自己的左手和丁柔的右手拷在了一起,這是來之前,他就做好的準備,隻要見到丁柔,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和她綁在一起,除非剁了這隻手,否則一定不會放開她。

丁柔一愣,看著手上的鐵環子,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秦立國,“你,你,你……”連說三個你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轉而怒瞪了一眼秦立國,便往郝貝和商媛這兒走來了。

“喂,別以為有人抱著你,有個男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欺負我女兒了,你出來,給我女兒道歉!”丁柔可一點兒也不客氣的伸手就去拽郝貝,完全就沒有郝貝想像跑的什麼母女相見的那種場麵,反倒一見麵就是這麼的劍弩拔張的。

裴靜東冷著一張臉的看著丁柔,一臉你敢動她一下試試的神色,可是丁柔就沒看裴靖東,就一個勁的想把這個欺負她女兒的姑娘給拽出來,你看你你躲什麼啊,剛才要去打我女兒時那架式呢,這會兒怎麼就發慫了躲男人懷裏去了。

“你……”裴靖東剛想開口說丁柔一句什麼的,就讓秦立國給打斷了。

“貝貝啊,你怎麼能跟商媛動手呢,快點,別躲著,給商媛道歉。”

秦立國這話一說話,不光郝貝不依了,就是丁柔和商媛也不依了,倆母女的反映特別像,都是一臉驚詫的看著秦立國,特別是丁柔,指著秦立國就那樣喃喃著:“你,你,你……”

商媛更是激動的衝過來,撲到秦立國的懷裏就嗷嗷的大哭了起來:“爹,爹,你可算是回來了……”

爹?

別說當事人秦立國了,就是在場的其它人也都是看著這奇葩的一幕,有點摸不清怎麼會事兒了。

商媛更是快言快語的開口跟丁柔說著:“娘,領事果然就是沒有騙我們的,我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真的啊……”商媛的臉上都是眼淚,這一點兒假都做不到的,不是演戲,就是一種真情流露的情感。

丁柔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身邊的秦立國,那種熟悉感讓她相信,這就是她的丈夫,應該就是吧,不然他看到自己不會這麼激動,真的也不枉費她給這島上做了這麼頂帽子的了……

一個月前領事的說,她家當家的找到了,快回來的時候,她還不相信的,她甚至不記得當家的長什麼樣子了,而且家裏連一張照片也沒有,問女兒,女兒也不知父親長什麼樣,隻能是問領事的了,領事的當時就說了,你家當家的,肯定能認出你和你女兒,能叫出你們的名字,而且見到你還很激動的,可能還會有些過激的反映。

這裏的人們都沒有叫過他們全名的,他們的全名隻有領事才知道的,島民們都隻知道她們是叫阿柔和阿媛的。

正在想著的時候,便有隔壁的成衣店老板過來串門來了,這老板一進來就嗬嗬的笑著跟丁柔打招呼:“阿媛她娘,這是你家當家的麼?你前幾天說的就是他嗎?還真是一表人才呢,我還以為你家當家的不回來,我就可以娶你了呢,一直以為你是騙我的,沒想到你家當家的還真的回來了呢?”

“呃,這個,那個……”丁柔也是尷尬,她能說她以前的確就是騙這個阿財的麼?你看她又不喜歡這個阿財,她就這麼說了,誰知道後來領事也是這麼跟她說的,那就隻好……

不過,沒等丁柔解釋呢,秦立國便笑著跟那個想撬牆角的老板說了:“抱歉,我的妻子,不嫁二夫,便是我不回來,她也不會嫁給你的。”

阿財自討了個沒趣,但還是笑嗬嗬的,拱手作揖,嘴裏說著酸的掉牙的祝福的話語。

送走了阿財,丁柔也沒有放過郝貝這茬子事兒,儼然就是一個護女心切的母親,非要讓郝貝給商媛道歉。

這把郝貝給氣得,這姑娘也是個倔驢脾氣,你讓她道歉,她還委屈著沒處兒哭著呢,再說了,她也沒有打到商媛不是嗎?

“我說你這姑娘還有沒有點教養了啊,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你怎麼能上來就動手打人的呢?”

“……”

丁柔訓起人來可是一句輕話也沒有的,直接就把郝貝給數落的無一是處了。郝貝本來就難受,這會兒也是火了,從裴靖東的懷裏起來,推開要攔她的裴靖東,就跟丁柔對上了。

“對,我就是沒教養,因為我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隻是她這話說的就有點自罵的節奏了。

秦立國站在丁柔的身邊,距離郝貝較近,幾乎是想也沒想的揚手就給了郝貝一巴掌。

郝貝的臉讓打偏了,就像她剛才打偏了方樺的臉一樣,單手捂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秦立國,聲淚俱下的控訴著:“爸,這是您第二次打我,第一次,我說我媽媽可能死掉,你打我,第二次,我說我自己,你也打我,你怎麼不打她呢?她就沒說錯麼?她說上來就動手打人,是商媛上來就先打你的!”

秦立國看到郝貝哭,也是後悔怎麼就揚手了呢,可就像上一次一樣,他能接受任何人對於小柔的任何妄言,就不能接受郝貝對小柔這種不尊敬。

“秦叔,你要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你老婆是老婆,我老婆也是老婆!”裴靖東生氣的瞪著秦立國,要不是這是對於郝貝重要的人,他真就要動手了,可是也不能一二再再二三的這樣吧,太欺負人了!當他是死的嗎?這麼動手打他老婆。

正僵持著的時候,就又有鄰近的店主上門了,都是來跟丁柔打招呼的,大概都是聽阿財說了,紛紛上門交待著,說是需要什麼東西都不要客氣的,這是第一次上島的客人,都是免費的,你們想要什麼,那怕是想建一所大房子,都可以的。

等丁柔招呼完這些商家後,都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而郝貝一行人也商媛請到了後院。

後院裏晾曬著很多布匹,還有幾個在織布的年輕姑娘,地方很大,還有染色的大染缸,另外還有兩個繡娘在趕製著帽子,商媛用本地語言跟這幾位說了幾句,幾個年輕的姑娘和兩位繡娘便起身告退,離開前都是笑嗬嗬的……

原本空曠的院子裏,這一行數十人進來後,便給填滿了,後院就是那種古式的四合院,帶走廊的那種,丁柔有點尷尬的問秦立國:“當家的,這些都是你的朋友們嗎?”特意指了下郝貝,還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這把郝貝給氣的,差點又火了,你說她來這兒到底是幹嘛來了,這不是給自己找氣生的嗎?明明這是她媽媽,就算是失憶了,難道看到她就沒有一點點親切感嗎?沒有一點點直覺麼,電視上小說上不都是這樣的演的麼?失散多年的父女母女見麵,就算是沒有認出彼此來也會有一種親切感的。卻不曾想,非但她沒有感覺到一點點親切感,就是丁柔也對她沒有任何好感的。

秦立國也很是尷尬,這老婆找到了,活的好好的,並且好像不記得從前的任何事了,原本應該是一件讓他傷心難過的事兒,但是他這樣看著她,居然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她不記得過去,就說明這些年她過的很好,請原諒他的自私吧,隻要一想到她可能像自己一樣過的那麼痛苦,他的心就會疼,所以當看到她,看到她的眼中沒有他曾熟悉的一切時,他居然是欣慰的,那怕這對郝貝很不公平,他還是欣慰的,甚至是感激方公道沒有讓丁柔太過痛苦的活著。

“是,他們是我的朋友們,這個叫貝貝的,是我們的女兒。”盡管知道這麼說,可能也沒有什麼效果,但卻沒有想到會是壞的效果。

丁柔的臉色突變,使勁兒的拽著手上的手銬就嚷嚷了開來:“我才不給外麵的女人生的孩子當媽呢,當家的,你帶著你的女兒走吧,我跟我的女兒會安心的在這裏生活。”

“呃……”外麵的女人生的?秦立國蹙了眉頭,不解的問:“怎麼說?”

丁柔反問一句:“怎麼說,難道這不是你在外麵娶的平妻所生的閨女麼?我說怎麼一見我家阿媛就動手呢,原來是來搶地盤的啊,哼,我告訴你當家的,你要麼帶著你的女兒滾出我們家,要麼就別想讓這個外麵的野女人生的孩子進我們的家門,還讓我給她當娘,我才沒有這麼沒教養的女兒呢,我的阿媛才是最好的,獨一無二的!”

好一個獨一無二的,郝貝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就算明知道這可能是個坑,她也跳下去了,因為她傷心了,因為丁柔這些話而難過了。

秦立國更是一個頭兩個頭,這會兒丁柔就是很激動,聽不進去任何話,看著秦立國就一副,你二選一的神色,不選那就不行,這讓秦立國很為難,其實也不為難,隻是有點對不住郝貝,但他又覺得郝貝應該能理解的,畢竟郝貝的身邊還有很多人不是嗎?

“好,你不認她當女兒,咱們就不認,不認行了嗎?”

郝貝差點沒哭暈了的,就連裴靖東都氣的想揍人了,倒是蘇爺爺歎了口氣,眉頭皺的緊緊的,手微微的捂著胸口的位置,似乎有點透不過氣來,招手讓郝貝過來:“貝貝啊,爺爺有點不舒服,你扶我去那邊坐一下。”

蘇莫曉走過來,拽著郝貝往蘇爺爺指的那處行去,邊走邊跟郝貝說著:“這會兒你跟他們爭什麼,明知道這是個陷阱,你怕沒人疼你沒人愛你麼?噯,前麵那不是你爺爺嗎?”

郝貝一時沒意會過來,還傻傻的說了句:“莫曉姐謝謝你,謝謝你,還好有你們在我身邊,不然我真以為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呢。”

蘇莫曉伸手戳著郝貝的腦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無奈的低聲道:“你呀!”真笨,還假笨的,真就沒有看出來麼,沒看出來,她都說這麼明白了,還要怎麼說?難道要她親口說出郝貝,這是你爺爺,是你親爺爺丁克難,不過換了張臉而已!她說不出來,要真這麼說出來,她的心會痛死的,那一天,就那麼眼睜睜的在門外看著他們把爺爺的臉皮扒了下來,心髒挖出來,就換在了奄奄一息的丁爺爺的身體裏,她恨,她怨,她怒,但卻也知道,如果兩個人隻能活一個人,最有希望活下來的也不是自己的爺爺……

原來。丁爺爺是鳳陽找到的,鳳陽找到的時候,丁爺爺的生命已是所剩無幾了,心髒上的問題,最好的方法就是心髒移植,但這個事兒,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畢竟這麼大年紀了,要移植心髒,就要找到合適的供體,還在各項測試都符合的供體,最好是年紀身體素質也相近的……

一直就沒有找到,一到蘇爺爺這邊病危了,鳳陽才鬥膽的提了這個建議,為此,莫揚也沒少痛苦的,可是這個事情,是唯一能救丁爺爺的機會,所以莫揚把這個事兒,跟蘇爺爺說了,讓蘇爺爺做選擇,之所以在蘇爺爺快去的時候才才說,就是想讓蘇爺爺正常的走完這一生。

沒想到蘇爺爺聽到後,就很支持這個作法,並一再要求莫揚,無論用什麼辦法,做完手術後,一定要保護好丁爺爺,而保護丁爺爺最好的方法就隻有一個,把自己這張臉皮剝下來,換臉的事兒就這麼定下來。

當天由鳳陽和莫揚主刀,給丁爺爺做了手術,並做了換臉的事兒,這麼做就是為了保護好丁爺爺,一直沒有告訴郝貝,是怕郝貝會太過激動麵泄漏丁爺爺的身份,但也一直以為郝貝是能看出來的,誰知道郝貝這傻姑娘,就一直沒往這方麵去想過。

“貝貝啊,你跟爺爺說說,心裏是不是難受了?”蘇爺爺拍著郝貝的手,頗為心疼的問著。

郝貝抬頭,對上老人家關心的眼神,不禁伏身撲到老人的懷裏,嗚嗚嗚的傷心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爺爺,我也知道我這樣不對,我不該跟她們計較的,可是我是人,不是神,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聽到那樣的話會疼,我爸打我我也會疼,可是你說,我真的沒有親切感,她隻是生了我沒有養我,我就一定要跟她很親很親嗎?她做什麼說什麼,我都覺得她是對嗎?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乖孩子,不哭不哭,咱不哭啊,哭了不是讓那個叫商媛的小丫頭笑話的嗎?這血濃於水,你是她生的,她就是不認識你,不認你,就能否認得了的嗎?不能的,石頭變不成真玉,蒙塵的金子,總有發光的一天,丫頭啊,咱不跟他們生氣,想想那些關心你,擔心你的家人朋友們,想想把你撫養成人的你的養父母,想想對你期盼很深的爺爺啊……啊,丫頭,不哭啊……”

“爺爺……”郝貝泣聲喊著,帶淚的笑了起來,自己伸手抹了把眼淚,眼底鬥誌高昂的向蘇爺爺保證著:“爺爺,我不哭了,不哭了。”

回去的時候,蘇爺爺跟蘇莫曉走在最後,郝貝像個要赴戰場的女戰士一樣,高揚著頭走了回去,站在裴靖東的身邊,並沒有去跟秦立國和丁柔說話。

秦立國還在哄著丁柔,看到郝貝過來,還有點緊張,怕再吵起來,打了郝貝,罵了郝貝,他心裏也不好受,但是你讓他在老婆和女兒之間做個選擇,請原諒他不能選擇別人的老婆,人都是自私的,他隻會選擇保護和疼自己的老婆,當別人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婆起衝突的時候,肯定是要無條件的維護自己老婆的。

……

這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絲毫沒有見方公道露麵,倒是午飯的時候,丁柔做的飯菜隻有秦立國一人吃了,秦立國是真的敢吃,別說這是飯菜了,就算丁柔給他的做的是毒藥他都能吞下去的。

其它人沒有一個人吃飯,盡管肚子都餓了,也是未動筷子的,這把丁柔給氣的,不吃你們倒是早說啊!

“阿媛,你把這些沒吃的菜,送給鄰居們吧,我們家不吃剩菜的,下頓就少做點,不吃的都別給他們做。”

郝貝其實是有點餓了,沒辦法,她這破身子,就是紙片子,到點如果不吃飯的話,就犯暈,心裏發慌,撐是能撐得下去,就是難受,見秦立國都吃了,便拿起來也跟著吃了。結果也就這倆父女吃了,其它人依舊是沒吃。

吃飯的功夫,秦立國也從丁柔這兒,知道這個島上的情況了,有一個領事的,就是這個島上的管理者,是個老人,一問名字,不知道,隻知道是叫領事兒,管理這附近的幾十個島嶼的領事,平時並不在這島上,有事兒時才會過來。

到了下午的時候,氣候便冷了起來,眾人紛紛把厚衣服又穿在身上,郝貝身上穿的就是那件黑色的鬥篷式大衣,中間的那顆珍珠就有些閃閃發光,丁柔的眼晴就粘在郝貝胸前那顆珍珠上了一樣,眼睛都不眨巴的就看著那顆珍珠,沒給任何人反映的就伸手去搶那顆珍珠,扯著就給揪走了。

“娘!”商媛大叫一聲,追著丁柔,丁柔手上扯著秦立國一起就進了主樓。

郝貝皺著眉頭看自己衣服上讓扯的沒了那顆珍珠就失了原有的光澤一樣,有點不高興。

商媛這個尷尬啊,替她娘給郝貝道歉著:“這位姑娘,你別介意啊,我家還有很多這種珠子,我可以賠給你的。”

郝貝對商媛的話很是嗤之以鼻,這商媛跟丁柔可真是母女呢,一樣的護短,難道搶了她的珠子,還給她一顆就可以了嗎?沒等她發難呢,商媛就蹬蹬蹬的跑進了屋,郝貝氣的臉發青,指著商媛跑走的背影想說點什麼呢,沒說出來時,就見商媛提著一個袋子就過來了……就這麼走到郝貝跟前,把袋子塞到郝貝的手裏道:“給,這些全給你,賠給你,鳴夠了吧。”

郝貝抄起那一袋子就照著商媛給砸回去了,袋子裏的珍珠,都有郝貝胸前那顆那般大小,就這麼一顆顆的滾落於地上,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著亮光……

氣氛有點僵持著時,就見丁柔又拖著秦立國出來了,手裏拿著什麼東西,走到走廊下麵,手放在嘴邊,咻的一聲長哨吹響後便飛來一群海鷗,這群是送信的海鷗,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應該讓發生,特別是弗瑞德和裴靖東紛紛都掏出了槍,朝著那群海鷗就要開槍了,但卻讓秦立國給阻止了。

“誰都不許開槍!”秦立國大喝一聲,弗瑞德和裴靖東的槍便沒有打出去,眼睜睜的看著這群海鷗飛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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