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陣悶痛,蘇念暖攥緊了床單,忍著那股疼痛。窗外月光蕭索,六月中旬的圓月隔著一層窗紗,輪廓隱約,她就著月光找到自己的日記本,憑著感覺寫下:如果悄悄喜歡著也會被傷害,那該怎麼辦?
閉眼躺了很久才有睡意,突然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音,然後被關上。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蘇念暖感覺自己的被子被掀開,一個熱水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身後是自己眷戀的氣息,她驚訝地開口:“哥哥?”
房間裏沒有開燈,蘇念暖隻有湊近了才能看見顧念瑾溫柔的神情,那種近在咫尺的溫暖,誘使她伸出手,不自覺地覆上顧念瑾的眼睛,蓋住那晶亮的光芒。
“小妹,你生我氣嗎?”顧念瑾聲音低沉,刻意壓下了幾個度,更顯深厚。
生他的氣?蘇念暖連事情都沒問直接否認:“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生哥哥的氣?”
下午蘇念暖被打臉,被指責時,他心裏忽然生出一股害怕,要是小妹因為林諾的事,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怎麼辦?不能再親昵的牽手,互相給予安全感,不能當眾給一個擁抱,分享喜悅。那些在他看來平常不過的事,如果摻雜了那些人隱晦的猜想,是否會被小妹拒絕呢?
那些胡思亂想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他們遵從自己的本心做想做的事,哪管別人的想法,顧念瑾空著的手覆上蘇念暖肚皮,隔著裏衣極緩慢地幫她揉著,啞聲問道:“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莫名挨這一巴掌……”
蘇念暖忽然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原來哥哥沒有懷疑自己小心眼地對林諾耍那些把戲,心好像跌進柔軟的雲裏,暈暈乎乎,上下翻騰著。她捏著顧念瑾的手心,小聲說:“那和哥哥有什麼關係?其實也不是很疼誒。”
她說地那麼輕鬆,個中滋味,隻有自己知道。她又問:“如果真是我幹的,你會怎麼辦啊?”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就算是短暫的甜蜜,也能是她重新振作。
“能怎麼辦?又不能打你吧?我又舍不得你受委屈,先前要是我站在你身旁,絕對不會讓林諾碰到你。”他真的這樣後悔過,自己為什麼沒護好蘇念暖。
林諾打到蘇念暖時,他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打回去,如此的不理智,一點不想他那縝密大腦計算出來的結果,倒像是一種本能的護犢行為。考慮到自己動手事情隻會更複雜,他才忍了下來。
蘇念暖想自己該是太幸福了吧,那種無關風月的親近隻讓人覺得舒適放鬆,便是沉沉睡過去不再醒來,好像也是心甘的。
顧念瑾半抱著蘇念暖,高出她半個腦袋,頭微微下低,在蘇念暖柔軟的發頂上印上嘴唇,動作幅度小,半熟睡的人毫無察覺。
悠悠夏夜裏,隔著單薄的短衣,兩顆心彼此靠近,緊密相貼。一種除外親情,友情,愛情的情緒在默默滋生,互相包容進彼此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