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筱離開安城的第一個星期,蘇念暖再次調整著自己的生活節奏,既然唐洛筱放手追夢,那自己也該支持她才是。
她習慣了在校園的花台邊等待唐洛筱她們班下課,而現在,她隻能繞著花台一圈圈走,然後獨自回家,哥哥他們放學太晚,那時間她等不起。
這個下午,天空有些陰沉,壓抑得像要跨下來一樣。蘇念暖想到自己沒有帶傘,加快步伐往家裏走。半路上,一輛銀白色的車子在她身邊停下。車窗放下來,她看見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關莫的父親。
他仍是記憶力不苟言笑的樣子,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後對她說:“小暖上車。”
蘇念暖本想婉拒,可關之的眼神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她一下沒控製住自己,道聲謝後就拉開車門坐進去。車廂內播放著《卡農》,那樣愜意休閑的氣氛與蘇念暖的緊張十分不符。
關莫的父親,她其實是見過的。在年幼的那段無知的時光裏,關莫還經常帶她去家裏做客,段宸就會送她到關莫家,自己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那時候的關之雖然私底下花心,可麵上還得維持著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諧畫麵,因為關莫的媽媽有抑鬱症,受不得刺激。
關之的眼裏總含著欲望,對金錢,歡愉的渴望,那時的蘇念暖雖然小,卻也能看出一個人私下的本性,去了關莫家後總是乖乖地畫畫,從不犯錯誤。因為她實在害怕關莫媽媽輕薄的眼神。
自從關莫上小學後,他們的關係變得惡劣,蘇念暖見到關之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從小根植的畏懼讓她自然變得恭敬。
蘇念暖望向窗外,景色不斷變換,慢慢陌生起來。這不是回家的路,蘇念暖想,但她不害怕因為她知道關之沒有理由傷害她,於是心裏隻剩下好奇,她們到底要去哪?
“小暖,你和你媽媽都還好吧?”他突然問,“我聽說她生病了。”
蘇念暖回答:“我們都還好,媽媽也沒事,不打緊。”理智上說沒必要告訴他自己的近況,她也不明白關之問自己話的意思。
關之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那就好。”
車子駛到城外的一家餐館停下,司機先下車,替關之拉開車門,蘇念暖也跟著走了下來。她看著這處裝修精致的餐館,小心地問:“關叔叔,我們來這兒幹什麼?”
關之笑著看她,說:“當然是來這吃飯,我有事問你,咱們邊吃邊聊。”他說得輕鬆,好像就是一見小事,絲毫沒有與她多年未交流的尷尬。
“不然還是算了吧,媽媽做好了飯等我回去呢。”蘇念暖其實在瞎扯,這是的段宸一般在塗化妝品,哪有閑工夫給她們做飯。
關之仍把她留著:“少吃一頓媽媽做的飯有什麼關係?叔叔都這麼久沒見你了,怎麼點麵子都不給我?”那種非留下她不可的態度倒是讓蘇念暖很好奇要發生的事。
他把拒絕成人推脫的那一套用在蘇念暖身上,她果然招架不住,同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