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關之點了一些菜，等待上菜過程中，他問蘇念暖道：“你最近有看見關莫那臭小子嗎？”
哦，原來是為了這事，蘇念暖突然明白了，關莫離家的時間太久，關之才重視起關莫的躲藏。她如實說：“沒有。”
“那你知道他最近住哪兒嗎？”
蘇念暖裝作驚訝地說：“他難道不是一直住在家的麼？”
看這樣子，是不知道了。關之有些失望，一想到關莫離家出走了那麼長的時間，他還是有些隱隱的擔心。
蘇念暖有些局促地扯著潔白的餐布，她很少來這樣高檔消費的地方。上次去還是和晨故一起發傳單，撒嬌，耍賴，無所不用。
“關伯伯，我覺得我應該說清楚，我最近沒有見過關莫。您應該從別的方麵去想，”她小聲說，“不管怎樣，關莫是您的兒子，您不該那樣對他。”蘇念暖知道自己管太多，她隻是忍不住為關莫不平。
如果不是害怕傷害，誰願意帶著一身刺生活？
“你大概還不知道，關莫和我關係破裂的真正原因吧？”眼前的女孩眼神幹淨而又沉鬱，這倒是很難得，若是她能引領關莫，那自然是好的，隻是她沒有拎清楚自己的位置。
自己應該知道嗎？蘇念暖迷惘地盯著餐具，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關之自顧自說起一個故事，他的臉上顯出蒼老的神色，眼神飄遠：“我第一次遇見段宸，是在九年前。”
九年前，也是蘇念暖遇見關莫的日子，當關之用那樣懷念的語氣提起段宸時，蘇念暖預感到那就是關莫避之不及的，與自己絕交的真相，而那個話題讓她本能地有些排斥。
關之說：“那些人裏麵，她是最令我滿意的一個。”
他是什麼意思？蘇念暖不明白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想要表達什麼，她的腦子裏有一個猜測，卻不敢往上麵聯想。
“當時的你可能太小，沒有注意到段宸是多麼誘人，她身上每一處都是那樣神秘又魅惑，第一時間讓我為之傾倒。”
“關伯伯，我不知道想要說什麼，但是我覺得自己不餓，我還是走吧。”蘇念暖打斷他的話，她大概想到了關之和段宸的關係，就像她之前帶回來的男人一樣。
可當時的關之分明是有妻子的，關莫的媽媽，那個漂亮而又陰沉的女人，那關之和段宸之間的關係又算什麼？而關莫媽媽當年抑鬱自殺，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關之有些惡劣地笑著，因為不屑，他不想出手出手打擊蘇念暖，隻是漠然地把真相撕裂擺到蘇念暖麵前，讓她看清這個世界，背上愧疚主動遠離關莫，其實這樣心善的小女生最好拿捏，一丁點兒地愧疚就能將她們壓倒。
如果不是發現關莫對蘇念暖的特殊感情，關之還不屑於對這樣一個還沒接觸到黑暗人心的小女生動手，她們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