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隻手搭在她腰間,非常體貼愛護她,他手上提著一份食盒,袋子染了層白霧,大約剛打包,他們都背對我,並沒有發現這樣苟合一幕被我看得一清二楚,那男的絕不是周逸辭,他化成灰兒我也認得出,和這個人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完全呆住,徹徹底底的呆住。
白瑋傾背著周逸辭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她是活膩了嗎?她為什麼要這樣,濱城還有男人比周逸辭更有地位嗎?
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女人雖然貪婪,但不傻,兩方權衡足以看出誰更勝一籌,她那樣好的出身,不會選擇一個條件單薄的,也許隻是誤會。
何曼不知問我什麼話,問了好幾遍我也沒理她,她狠狠推搡我,“看什麼呢!我問你話你聽見沒啊?”
我咽了口唾沫,反手拍拍她肩膀,一邊往馬路對麵跑一邊和她匆忙告別,“明晚上見我再跟你說!”
我根本顧不上躲車,就那麼橫衝直撞飛了過去,一路上幾輛和我擦肩而過的出租不斷按喇叭,司機探出頭罵我神經病,此起彼伏的尖銳鳴笛讓我有點驚慌,等我到達街對麵白瑋傾和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這邊人不多,遮不住他們兩個,除非是進了哪家店鋪,而方圓百米之內我能看到的,除了佛羅倫薩酒店還有一咖啡廳,咖啡廳裏頭就坐了幾桌,目標一覽無餘,我有些顫抖看向酒店大門,前台旁邊的電梯剛剛關合住,不知道載著的是誰。
我心事重重回到家,傭人在廚房陽台上忙碌著,客廳裏空空蕩蕩,嵐姐還惦記著我們提前走這事,她給我發了條信息,告訴我是何曼給她的號,以後常聯係,問我沒事吧。
我回她說沒有,過幾天再聚。
她沒再回過來。
挺好的聚會不歡而散,女人碰到一起就是攀比嘲諷挖苦八卦,什麼都好的被圍攻被妒忌,各方麵不如人的心裏難受,所以這樣聚會我幾乎不參加,要不是嵐姐攢局,我真不去。
我換了鞋上二樓想洗個澡,今天發生的事對我的衝擊力太大了,雖然還沒肯定白瑋傾和那個男人到底什麼關係,但肯定不簡單,正常朋友身份絕不會那麼親密,我實在想不出她這麼做的原因,周逸辭這麼優秀,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滿懷心思經過書房時,聽見裏頭有很多人說話,門敞開一條縫隙,裏頭有燈光滲出,我腳步頓下,有三名西裝革履的男士正站在辦公桌前對周逸辭彙報公務,聲音很輕,其中一個提到了白家,白宏武手中捏著一份很大的合同,如果能敲定將是一筆豐厚龐大的利潤,而這個合同同時競爭的也有多家公司,太多人關注它最終花落誰家,因而白宏武也不敢徇私,私下並沒有對周逸辭提及過,都心照不宣保持緘默。
那名部下詢問周逸辭打算爭奪嗎,要不要到嶽丈家拜訪透露點訊息。
周逸辭抿唇不語,盯著麵前文件若有所思。我沒往後麵聽,直接推門回了房間。
我洗完澡換了件幹淨衣服,打算下樓給周逸辭煲湯,那群部下竟然還沒有離開,我拉開門出去正好和他們迎麵碰上,他們看到我一怔,完全沒想到這私宅裏還藏著個年輕女人,他們自然明白我是怎樣的身份存在於已婚的周逸辭身邊,不動聲色的麵麵相覷後,紛紛朝我頷首點頭,算作打招呼。
我目送他們下樓離開,書房傳出一絲挪動椅子的動靜,我推門進去,周逸辭剛好起身要脫衣服,我急忙站在他身後坦白,“周先生,您的幾名下屬看到了我。”
他沒惱,也沒質疑我是不是故意,他大約也想通了,如果我想被別人知道早就把消息透露出去,絕不可能在人多口雜的江北隱瞞到現在,顯然我是聽話守規矩的,他抬眸看了看我,“沒事。”
“您公司下屬和周太太有往來嗎?”
他說沒有,頓了頓又補充,“有也沒什麼,她不打聽這些。下屬嘴巴也很嚴,知道不該說的不惹禍。”
我猶豫了很久,覺得心裏翻江倒海,不說我實在忍不住,我見都見到了卻知情不報,太對不起周逸辭了,我必須給他提個醒,最起碼讓他有數能幹預一下,總比一直蒙在鼓裏強。
我咬了咬牙,“周先生,我在南風港遇到了周太太。”
他一邊解西裝扣子一邊淡淡嗯了聲,沒有多餘反應。
雖然他把我隱藏得很好,白瑋傾對於我的存在一無所知,身邊人也都迫於周逸辭的威嚴不敢泄露絲毫,但畢竟我是他婚姻之外違背道德的存在,是一段不被認可和接受的狹縫中感情,我和他妻子狹路相逢,正常男人的反應都應該是急於詢問後來怎樣了有沒有被察覺,他內心又不是不擔憂,但他表現冷淡到讓我覺得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