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曖昧(1 / 2)

我呆愣的樣子逗得他哈哈大笑,我意識到自己失態,臉一紅說了聲抱歉,低垂頭站在茶幾旁邊,他對周逸辭指了指我,“這是你秘書。”

後者沉默片刻說是。

他招手叫我站過去一點,我下意識看周逸辭,他眯眼看地麵,沒有任何反應,我走過去站在他父親麵前,他注視著我看了許久,“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一個著名影星。”

江北裏漂亮姑娘比外麵螞蟻還多,哪一個拎出來都像模特明星,甚至還要更漂亮,誰會關注淹沒在其中一點知名度沒有的我,我搖頭說您是第一個這樣說。

他笑得很溫和,朝我招手讓我再靠過去一些,我看了看我們之間距離,再靠過去我就要和他貼上了,我朝前小心翼翼挪動了兩步,我看到他鬢角花白的頭發和臉上濃濃的褶皺,他應該有七十歲了,他耷拉下的眼皮隱藏著一雙鋒銳的眼睛,這眼睛形狀像穆津霖,眼睛裏的寒光和周逸辭一模一樣。

他年輕時應該不醜,不然也生不出這麼好看的兒子。

可不得不說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把人變得麵目全非,變得風度全無,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女人對於衰老那麼聞風喪膽,男人尚且被荼毒得百般醜陋,何況依靠容貌作為自己一大利器的女人呢。

他腳下踩著一張紙片,露出一半邊角,我蹲下拾起來,是一張名帖,寫著穆氏集團董事長穆錫海。

我撣了撣上麵的灰塵,將名帖雙手遞給他,他笑著接過,與此同時指尖似乎故意掠過我手背,粗礫的感覺磨得我眉骨一跳,我像被燙了一下,迅速抽離開,我這樣明顯躲避的動作他察覺到了,我怕他惱怒,尷尬笑了笑,“穆老爺喝茶,不然涼了。”

穆錫海說,“那我現在喝。”

他將名帖丟在一旁,一隻手捏住杯蓋,在浮麵上輕輕掃了掃,他喝了口問我怎麼這麼香,我也不知道什麼牌子的茶葉,就糊裏糊塗說公司茶葉都很香。

“不是。”他意味深長打斷我,“是不是因為你泡製的。”

他蒼老的眼睛裏全是深意,可我已經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了,我站在那裏直挺挺的,他又喝了一口,將茶杯放回原位,“多大了。”

我說還差幾天二十歲。

“一月二十二嗎。”

我驚訝問他怎麼知道,他問我對嗎,我點頭說對,他咧開嘴笑了聲,“我猜的。”

他說完又對周逸辭說,“我看你這個秘書第一眼就覺得有意思,隻是沒想到年紀這麼小,我記得你很瞧不起女人做職場,怎麼現在轉性了,是白瑋傾的事刺激到你了嗎。”

穆錫海雖然在和周逸辭講話,可他眼睛並未離開我臉上,我不曾和他直視,但餘光察覺得到他一直在注視我。

他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好歹在風月場所混了兩年,男人對女人有所企圖的樣子我掌握得一清二楚,他基本沒有掩飾,毫不避諱的暴露出來。他不清楚我和周逸辭的親密關係,他隻單純以為我就是個秘書,所以他不需要顧忌所謂人倫。

穆錫海很風流,即便到這個年紀也沒有收斂,這一點美人苑的姑娘最清楚。

我轉身看周逸辭,他端坐在那裏一隻手握著茶杯,蹙眉不知想什麼,穆錫海喊了他兩聲他都沒有反應,直到我走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問怎麼了。

我小聲提醒他,“您和周太太的事。”

周逸辭漫不經心說,“白宏武那邊我還有點牽扯,等有了結果我會和她離婚。”

穆錫海態度非常堅決,“這樣不自重的女人,決不原諒。”

周逸辭沒回話,他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穆錫海說,“天下溫順懂事的女人比比皆是,白瑋傾除了家世,沒有半點拿得出手的東西,也不能為你生兒育女,這樣女人不要也罷。七年前如果你肯回來,我絕不允許你娶這樣小門小戶的女人,不是高貴世家,怎麼配得起我穆家的兒子。”

我抬眸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穆錫海似乎很猖狂,對於白宏武那樣的家世也不屑一顧,白家可是濱城多少兒郎爭相攀附的一條青雲之路,擁有著少奮鬥半生才可以達到的財富和捷徑,如果白瑋傾恪守婦道,白周將成為濱城最龐大的姻親家族,二者相加的實力甚至淩駕於周逸辭父親和兄長掌控的穆氏之上。

聽穆錫海口吻,他膝下兩子非要娶名門官宦家的千金才能讓他滿意,我忽然想到自己,怪不得周逸辭將我藏得那麼深,如果穆錫海知道他和一個陪了無數男人的小姐搞到一起,一定會暗中對我痛下殺手以肅清門風,不隻穆錫海,包括白宏武也都不是善茬,絕不可能容我。

周逸辭是近兩年才和穆錫海有所接觸,包括他娶妻這樣的大事,穆錫海也是後來才知道,可見當初真是不相往來,按照時間點劃分,周逸辭一年前察覺到白瑋傾出軌,他開始向穆錫海靠攏,在這幾天和白家幾乎完全破碎之後才與穆錫海徹底破冰,在此依據上設想得黑暗陰險一些,失去了白家助力,周逸辭才不得不暫時向穆家低頭,收斂自己獨霸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