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將你轉贈(2 / 2)

社會上漂亮女人太多了,都想劈開腿就能吃香喝辣,這對於貪婪的人性是多大的誘惑。全擠得頭破血流,每個能幸運成為情人的女人使出渾身解數挽留男人,助長了男人愈加囂張放肆的氣焰,嵐姐現在是熬出來了,可能重複她這條路的幾率太小,一百個美女裏一個能當三兒,一萬個三兒裏未必有一個能轉正。

周逸辭的脾氣是男人裏最惡劣的,但他對我真不壞,以致於很多時候我常常會忘記我和他是這麼卑微又失衡的關係。

情人這個身份,起初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的免死金牌,可隨著時間推移,隨著周逸辭把我喂得越來越飽,我開始厭惡和排斥,我幾乎快駕馭不住自己內心膨脹的貪念,我無比渴望踢掉白瑋傾,尤其在她曝出醜聞後,她與周逸辭的婚姻走向窮途末路,我這顆心變得更加浮躁貪婪。

我看著他說,“我跟了您兩個多月。”

他撣了撣袖綰上的紐扣,“詳細時間。”

我心裏估算了下,“六十五天。”

他聽後語氣內帶了一絲難以置信,“這麼久了。”

“久嗎。”我有些惆悵,“還不到九十九天。”

他問我為什麼要九十九天。

我說,“那樣您才能記我記得長久。”

他被我的小心思逗笑,“有些人一天就不會忘記,有些人一輩子也記不清長相,很多事都是注定的,注定是重要還是廉價。”

他偏過頭來看我,我望著眼睛問他我又是哪一種。

他沒怎麼猶豫,“第一種。”

我猜到他會這樣說,可當我真的聽到,還是覺得受寵若驚,甚至要哭出來,我挽著他手臂枕在他肩頭,不想被他看到我多愁善感的樣子,我們這樣沉默靜坐了片刻,周逸辭凝望著窗外忽然開口,“我父親對你很感興趣。”

過去這麼多天他再次舊事重提,我眉骨劇烈一跳,車廂內壓抑的空氣頓時蔓延開,將我緊緊勒住。

他手指在玻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你感覺到了嗎。”

我緩慢鬆開他手臂,坐直身體點了點頭,他手握拳壓在鼻唇之間輕輕抵住,“還特意向我提出索要你,要了兩次,今早是第二次。”

我身體內的所有力氣在這句話音落下時像被瞬間抽離掉,唯獨一具軟趴趴空蕩蕩的軀殼,沒有骨頭沒有血肉隻剩皮囊,我陷在座椅裏,連呼吸的力量都所剩無幾。

我盯著周逸辭的臉,有些不甘心問,“周先生答應了嗎?您了解您父親的為人嗎,您清楚風月場所對他的口碑和風評嗎,您可曾明白人與魔的區別。”

他麵對我一連串的質問沒說話,他的沉默讓我禁不住哽咽,“您父親是美人苑常客,他已經這把年紀了。”

我不好意思再說下去,我捂住臉渾身顫抖,周逸辭平靜呼出一口氣,他說我知道。

我陷在一片冰涼的黑暗之中,我有預感要發生大事,將我的人生變得翻天覆地的大事,終於這一天在我提心吊膽中還是來了。

躲不過,是我的劫數根本躲不過。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他問我跟了他多久的深意,我死死捂住臉,掌心早已一片潮濕,我分不清那是汗水還是眼淚,我哭著問他,“周先生厭倦我了嗎。”

我說完移開雙手,直勾勾注視他,不肯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他舔了舔有些幹裂的薄唇,“怎麼這樣說。”

“您是不是要把我送人,不再要我了。”

我看著他眼中的自己,我臉上竟然滿是淚痕,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哭了,還哭得這麼狼狽淒慘。

“周先生舍得我嗎。”

我握住他手,將他掌心按在自己臉頰上,“您能想象從此以後我再不能陪伴於您身邊的日子嗎,我想象不了,我會生不如死。”

他深邃的眉眼沒有波動,我們這樣對視了片刻,他忽然露出笑容,指尖在我鼻梁上緩緩掠過,拭去那上麵掛著的一滴淚,“我怎麼舍得將你送給別人。”

在我剛要鬆口氣時,他又補充說,“可我父親不是別人,他很有價值。”

我心再次一抖,我用力抓住他做著最後的掙紮,“可我不懂他的價值,我沒有那麼龐大的野心和胸襟,我隻想陪伴周先生,這就是我唯一的信仰和心願。我說過伺候您一個比淪為千千萬萬客人的玩物要幸福得多,我說過我這輩子最不想過貧窮低賤的日子,但我更害怕躺在我旁邊的男人不是你,我害怕我醒來對著的麵孔不是你!”

周逸辭一根手指豎在我唇上,打斷了我激動的哀求,他非常嚴肅問我,“你愛我的錢嗎。”

我毫不猶豫說,“我是貪圖過你的錢財地位,因為我沒有,很多男人都沒有,我知道這些有多可貴,但我更愛你,我發誓我沒有半句謊言。”

他聽我這樣誠懇的語氣,眼窩裏浮現一抹笑,“那你不願意替我盡孝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