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辭拉開門出來,他看到我站在外麵微微一愣,我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埋怨他嚇了我一跳,我猜他也不希望我看到他那麼失態摔手機的樣子。
他走到我麵前眼中流瀉出從沒有過的溫柔,他伸出手指穿梭過我濕漉漉的頭發,空氣裏都是一股漂浮的金銀花香氣,他笑著問我怎麼這麼香,我察覺到他不對勁,我衝上去踮起腳尖抱住他身體,仰麵看著他,“周先生不喜歡香氣是不是。”
他嗯了聲,“有這個怪癖。”他說完勾住我一縷長發放在唇上掃了掃,“但你的不覺得,我可以接受。”
我笑著跳起來蜷縮他身上,兩條腿死死盤住他腰間,“周先生嘴巴這麼甜,讓我非常歡喜。”我裝模做樣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他肉可真硬,如果要上鍋蒸他,扒皮都要最鋒利的刀,我得寸進尺說,“抱我回房間。”
他陰森森從牙齒裏擠出句什麼,沉著臉想把我拂開,奈何我像粘在了他身上,怎麼都甩不掉,我小人得誌的模樣讓他很生氣,“自己下來走,沒有長腿嗎。”
我纏著他脖子死活不肯下,他和我僵持了半分鍾,最終也想不出製服我的招數,隻好托住我臀部將我抱回房間,我用力甩頭發逼問他香不香,他說臭,我瞪大眼睛讓他再說一遍,他忍著笑說,“臭,像屁一樣。”
我在他懷裏掙紮,“你胡說,你剛才還說香,男人真善變!”
他將我抱進臥房往床上一丟,反手關上門,他胸口衣服上全是被我壓出的褶紋,皺皺巴巴很難看,我吸鼻子說醜死了,像垃圾大叔。
他唬著臉,我忽然發現這個綽號特別好,我指著他大叫垃圾大叔,笑得岔了氣,他將衣服全部脫掉,非常野蠻掀開蓋在我身上的被子,他指尖冰涼,觸摸我肌膚時我忍不住驚呼一聲,他直接壓下來,伸手在我身上發泄般捏了一把,“無法無天。”
第二天早晨我窩在周逸辭懷裏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聽見敲門聲從過道傳來,周逸辭似乎早醒了,隻是怕驚動我才一直躺著,傭人在外麵低低喊先生,周逸辭沙啞著嗓子答應了聲,他將我從他身上輕輕挪開,用被子裹住我,輕手輕腳下床。
在他擁抱我的那股溫暖消失時我就醒了,我睜開眼看著麵前塌陷的空處,那上麵還殘留一絲淡淡的煙氣和餘溫,我聽到門打開,周逸辭問什麼事,傭人說穆宅來了電話,催促先生回去吃飯。
周逸辭陷入沉默,我聽到門口窸窸窣窣的動靜,他像是回了頭看我,但很快門便被虛掩上,再聽不到半點聲音。
我又昏昏沉沉睡了半個時辰,我第一次起這麼晚,下樓時飯菜早就涼了,我挑了兩樣愛吃的讓傭人去廚房加熱,我則悄無聲息繞到沙發上,纏住看晨報的周逸辭。
我圈住他脖子,在他唇角吻了吻,我說,“周先生喝了西湖龍井,您不是愛喝碧螺春嗎。”
他抖了抖報紙,翻了一頁看,“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總不能一成不變。”
“哦。”我故意板著臉,“原來是暗示我呢,想要換口味了。”
我在他旁邊坐下,他聽到後嗤笑出來,隨手把報紙放在茶幾上,一隻手摟住我,往他懷裏扯過去,“什麼醋都吃,誰給你的膽子。”
他舔了下剛被我吻過的唇角,嗅了嗅後說,“沒刷牙。”
我被他氣得踩了他一腳,他立刻發笑,“好了,不逗你。”
他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估摸著趕去公司的時間差不多,他從沙發上起身一邊穿西服一邊說,“我這兩天要回一趟穆宅。”他頓了頓補充,“就是我父親那裏。”
我臉上活潑的表情倏然一僵,眼前掠過穆錫海那張臉,也說不出哪裏別扭,就是心裏很不得勁,不太想提他。
我意興闌珊的哦了聲沒接茬,恰好傭人熱好了粥菜端出來,我坐在餐桌旁吃了幾口,周逸辭沒有立刻走,他站在玄關換好鞋便一直盯著我,似乎還有話說,我飛快將最後兩口菜塞進嘴裏,用紙巾擦了擦嘴,“周先生講。”
他朝我點頭,率先走出大門,我起身跟在他後頭,吳助理正站在車門旁等候,他見我也跟出來,猜到是周逸辭授意,他手探入車窗從駕駛位拿了盒煙,避到一側的鬆針灌木叢,蹲在那裏抽,我跟著周逸辭坐進車裏。
我剛關上門,他忽然非常直白問我,“你跟了我多久。”
我握在門把上的手一僵,他從沒這樣嚴肅和我談過這個問題,他對我好起來,軟得像水像雲,比很多丈夫對妻子都溫柔,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被他踩在腳下的那種恥辱感。
包括資曆最老混得最好的嵐姐,她在之前靠山麵前,也都卑躬屈膝,情人外頭很囂張,把被豢養當成一種優勢和顯擺的資本,可在靠山麵前並沒有別人傳得那麼吃香,這些都不是一般男人,他們有極大的虛榮心和占有欲,這行的姐妹兒因為不懂事被打巴掌踢肚子的也有,當然也存在手段特別厲害的被捧著被慣著,真騎在靠山脖子上作威作福,把老婆逼得要同歸於盡,可大部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