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穿衣服。”
我其實很想說能不能和你一起離開,隻是到了嘴邊連我自己都覺得妄想又多餘,他垂眸看了看我裸露在被子之外的手臂和胸口,“不用穿,委屈一晚。”
他留下這句話後便走出房間,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
我就在這樣驚懼又難過的心情中煎熬從天黑到天亮,期間昏昏沉沉斷斷續續醒了又睡,好像一夜都在做惡夢。
第二天早晨穆錫海醒來已經是九點多,我正思考該怎樣應付他,將這場戲圓滿演過去,他忽然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窗外陽光夾雜著雪光,從紗簾投射進來,落在床鋪和地板上,籠罩住他睡得非常飽滿的臉孔。
他醒噸兒後看到我赤身果體躺在旁邊,半張的嘴猛然停頓住,非常有喜感的僵了兩秒,可能在分辨是我還是齊良莠。
我撐住床鋪立刻坐起來,驚慌中扯過被子蓋到自己胸口,不斷往床邊挪。
他也隨之起身,蒼老褶皺的皮膚泛著紅潤,還有些密密麻麻的斑點和疙瘩,特別惡心。
他盯著我看了良久,似乎在回憶昨晚的事,臉色並不好。我被他注視得心裏發虛,穆錫海何其精明,他做沒做過哪怕不記得也總有點感覺,想栽贓在他身上,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我想找個話題岔開,或者解釋下什麼都沒發生,看能不能圓過去,可我腦子一片空白,這種場麵我活了二十年實在沒應付過。
在我最膽顫時穆錫海忽然看著我發出笑聲,我整個人瞬間僵住滯了呼吸。他伸手攬住我肩膀,聲音非常沙啞問,“遮什麼,害羞嗎?”
我拿不準他是試探還是真的,我咽了口唾沫,遲疑著說有點。
我含糊其辭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他則認為是我非常純潔的表現,他笑得更開心,擠出一臉皺紋,“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男人女人都會有的事。”
他伸出手將我蓋在身前的被子抽開,我驚慌失措死死抓著,放在以前我不這樣,在周逸辭之前看過我身體的男人不少,雖然不至於連下麵多少毛都看到,可也非常大尺度了,但周逸辭之後我越來越矯情,就是何曼嘴巴裏那種當了婊砸還立牌坊的女人,可嵐姐說她理解我,女人的心會隨著愛情的萌芽而變得難以捉摸,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穆錫海和我掠奪了一會兒,他臉色起初還溫柔,後來有些說不出的難看,我不敢再僵持下去,緩慢把手鬆開,他將被子全部抽掉丟在一旁,我環抱住胸口。
他靜靜凝望我的身體,看了很久後他有些感慨說,“昨晚我不記得了,竟然沒有好好回味。”
走廊外忽然響起幾聲連貫的敲門聲,驚擾了完全沉浸在情火即將爆發的穆錫海,他沙啞著嗓子有些不耐說,“吵什麼。”
“父親起來了嗎。”
周逸辭的聲音隔著一扇門傳來,我克製不住激動的心情替穆錫海回了他一句起來了馬上出去,我立刻跳下床,撿起昨晚有些破碎的禮服套在身上。
周逸辭聽我的回答說了聲好,他擰了擰門鎖,門敞開一條縫隙,穆錫海讓他等一下,旋即也從床上下來穿衣服,周逸辭將門又重新關合住,“我以為父親身體不舒服才會這麼晚沒有下樓,那我在樓下等您。”
他說完轉身對保姆吩咐,“在這裏等著,父親和三太太馬上出來。”
我提著破碎的裙擺飛快衝進浴室,將門反鎖上,我脫掉身上的禮服,貼住冰涼的牆壁沉默了很久,才將幾乎要爆炸的心髒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