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是不是她(1 / 2)

穆錫海發起狂來嚇住了我,我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該怎樣,隻剩下無邊無際的驚恐。

他朝我逼近一步,踩爛了掉落在地上的毛筆和紙團,“程歡,你說不出對嗎。你沒有辦法再用你的花言巧語掩蓋對我錢財的圖謀,掩蓋你放浪的本性。”

我看著他,瞳孔內迅速泛起一層濃厚的水霧,我心裏慌了,頃刻間崩塌,但我還在垂死掙紮,除了掙紮我沒有任何方式來麵對。

我剛說出口一句冤枉,穆錫海忽然反手將我狠狠一推,我跌倒在地上匍匐不起,摔得胸口和肋骨生疼,我看著麵前那雙腳,感受他渾身的煞氣,我喉嚨哽咽說,“我到底做了什麼,讓老爺這樣羞辱懷疑我,我在您身邊兩個月,我自認為溫柔體貼謹慎伺候,沒有大太太的冷情沉默,沒有二太太的囂張跋扈,我一直努力做好三太太,不讓您厭煩我,可沒想到一腔熱忱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他不說話,臉色鐵青,看得出他是真急了,周逸辭年輕俊朗,又十分優秀,更是他才失而複得愛若珍寶的幼子,他最不希望看到奸夫蕩貨之一是他,他寧可是穆津霖。齊良莠之前有意無意滲透那麼多次,已經讓穆錫海留心了,這一次正正好好撞上槍口,才會石破天驚。

我趴在地上仗著膽子問他,“老爺聽了什麼風言風語,這樣懷疑我的忠誠。如果您覺得我對您不忠,您總要指出來那個人是誰,讓我死得明白。”

穆錫海指著窗外,“剛才你在做什麼。”

我看著他毫不怯弱,“我在蕩秋千。”

“逸辭為什麼會在。”

我不甘示弱抬出齊良莠和莫雄,“老爺聽過賊喊捉賊嗎?當一個人指責別人,絕大多數因為心虛和嫁禍。二太太和莫醫生關在房間半個小時大門緊鎖,就算是看病問診,也不用這麼神神秘秘將所有傭人都拒之門外。如果老爺覺得單獨相處就是對您的背叛,一個明一個暗,誰更像是藏著不軌之心的女人?我和周逸辭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話就問心無愧,您最了解您的骨肉,他是會紕漏到在眾目睽睽之下丟把柄給抓的人嗎?濱城這麼大,您沒有限製我的自由,我去哪裏不能和男人私會,為什麼要讓您看到,我是傻子嗎?”

穆錫海臉色變得更沉,沉中帶著一絲疑惑,他默然不語不知在回憶什麼,顯然也不是絲毫不信我剛才那番話。男人女人上了年紀都犯耳根軟的毛病,很容易聽信別人讒言,更容易被三言兩語打動。

他遲疑轉身時不經意撞倒了身後的古董架,架子跌落砸在我旁邊,發出一聲重重的巨響,一隻花瓶碎裂,淩厲的瓷片擦著我頭頂崩開,我立刻將臉貼在地上,所幸我反應夠快,沒有被割傷。

這樣接連的聲響驚動了外麵走廊上的曹媽,曹媽拍打著門扉大聲喊老爺,穆錫海沒有吭聲,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變得更加嘈雜,很快門被人撞開,周逸辭站在最前麵,他看到這樣一副景象蹙了蹙眉沒有再朝前走,齊良莠裹著一件披肩也愣住,曹媽看到淒慘狼狽的我最先反應過來,她衝進書房蹲在我旁邊,一邊將我從地上抱起摟在懷裏,一邊仰麵對穆錫海哀求說,“三太太怎麼惹老爺不高興,您也不能打她啊。”

我又慌又怕,此時有了點依靠,氣喘籲籲的癱軟在曹媽懷裏,周逸辭和齊良莠一前一後進入,他掃了一眼臉色難堪的穆錫海,將目光落在我漆黑的臉孔上,“父親剛才打了三太太。”

“怎麼。”穆錫海抬眸看他,語氣非常冷硬,“我自己女人,我是打是罵是疼是愛都做不了主嗎。”

“父親當然可以做主。”周逸辭仍舊保持笑意,他站在距離我半米之外的地方,垂眸從頭到腳打量我,確定除了我臉上的墨汁外並沒有其它傷痕,他才開口說,“父親隻要高興,怎樣做都應該,如果覺得不夠解氣,二太太不是也進來了嗎,兩個女人一起打,我覺得很有趣。”

齊良莠原本看到我惹怒了穆錫海自討苦吃非常開心,忽然周逸辭說了這麼句話,氣得她臉色發白,“我招你了嗎?你幹嘛什麼都拉上我。”

“二太太不願意讓父親高興嗎?”

“我當然願意,老爺是我的天。”

周逸辭斜目看她,“父親喜歡打女人,二太太願意挨打嗎?”

齊良莠被他噎得一愣,她抿著嘴唇不說話,周逸辭笑出聲來,穆錫海並不喜歡打女人,他聽得出周逸辭是故意這樣說,為了提醒他不要做留下話柄的事,不過落在他耳朵裏,也有袒護我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