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是不是她(2 / 2)

穆錫海轉身坐在椅子上,他死死盯著我,盯了良久,他平生最恨女人的背叛,他眼中的猶豫不決已經被消除得所剩無幾,我死死捏著曹媽的手,她以為我被嚇壞了,啼哭著埋怨穆錫海下手太狠,但她並不知道我真正害怕的是什麼。

穆錫海說,“將大太太請來,我有事說。”

門口的傭人轉身要去,周逸辭忽然喊住她們,他一邊卷著袖綰一邊說,“大太太已經睡下了,父親有什麼話先對我們說,等她醒了再支會一聲也為時不晚。”

穆錫海眼神從他和齊良莠臉上掠過,專注而深沉看了他們很久,那樣的目光讓任何人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周逸辭倒是十分坦然,齊良莠可發毛了,她下意識退後了半步,眼神有些躲閃,穆錫海看到這一幕無比平靜說,“你們都沒有要和我講的話嗎。”

齊良莠有點結巴說沒有,周逸辭沉默不語。

穆錫海指了指癱坐在地上的我,“三太太不賢不忠,沒必要繼續留在穆宅。”

他這句話說完,屋子裏所有人都是一愣,頃刻間鴉雀無聲,他們難以置信昨天還風風光光備受寵愛的我,一夜之間竟然落魄到留也不留的地步。

周逸辭不動聲色眯了眯眼睛,臉上閃過一抹凶狠,齊良莠難以遮掩自己的喜悅和癲狂,她幾乎要撲過去抱住穆錫海盛讚他的英明,但她最終收斂住了,她嘖嘖了兩聲十分惋惜,“三太太這是做了什麼把老爺氣到這個份兒上,屁股還沒在宅子裏坐熱乎,說走就走了,私下跟你交好的人可真是遇到了晴天霹靂。”

齊良莠聲音內已經遮不住笑意,臉上卻還做著可憐不舍的表情,她貓哭耗子假慈悲的麵孔讓我冷笑出來,覺得無比作嘔。

曹媽十分崩潰的抱住我,將我摟得死死的,她嚎哭著對穆錫海哀求,“老爺不要趕走三太太,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上對您盡心侍奉,下對每個傭人非常友好,大太太自從她來臉上也多了笑容,這樣善解人意的三太太,您錯失不可惜嗎?她命苦,沒有家沒有親人,離開穆宅離開老爺的庇佑,她不知道還能去哪裏,濱城多少人都知道她是您的新夫人,被您驅逐出去,您讓她臉往哪裏放。”

“有你什麼事?”齊良莠朝曹媽喊了一嗓子,很不得上來掐死她,“你心疼她誰心疼被她氣著的老爺啊?老爺趕她走不可能沒理由,不把老爺傷狠了,老爺也舍不得不要。”

穆錫海在齊良莠和曹媽的爭執不下中始終一聲不吭,他目光緊緊鎖定在周逸辭臉上,可後者同樣不發一語,就這樣靜默站立,像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看一場戲。

穆錫海也年輕氣盛過,他知道陷入激情裏的男女是沒有理智的,時刻都想當英雄去一力阻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在自己喜歡的女人受到攻擊與侮辱時還能一臉平靜置之度外,所以他在窺探周逸辭表情時,眉目間的疑惑也越來越複雜。

曹媽說不過齊良莠,她作為下人也不敢太過分,齊良莠像個戰無不勝的鬥雞,又一次大獲全勝,她環抱雙臂站在那裏,眉眼間笑得神采飛揚,她和莫雄央求了那麼久才得到他承諾幫助,沒想到最後不費一兵一卒就讓我不戰而敗,地下室的沈碧成於此時全盛的她而言還不如一隻螻蟻,她即將成為穆宅真正掌權的女主,當然有資本猖狂和得意。

穆錫海擺手讓所有人都出去,齊良莠不太願意,她想聽聽最後結果,對於我被驅逐出去她已經迫不及待,然而穆錫海見屋裏沒人動,他立刻發了狂,揮手將桌上的筆墨紙硯一掃而落,他用力很大力氣,那些東西全部劈裏啪啦砸在地上,齊良莠和曹媽被這樣凶狠的穆錫海嚇得一愣,再沒有誰敢拖著不走,紛紛推門出去。

書房內隻剩下我們三個人後,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穆錫海掌心撐住桌角,呼哧呼哧的喘息著,平複了許久終於無力跌坐在椅子上,他沙啞著嗓子對虛無的空氣喊了聲逸辭,“我問你一句話,你用你死去的母親能否瞑目安息為誓詞向我發誓,你養在外麵的情人,到底是不是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