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懷孕(1 / 2)

周逸辭將我抱出倉庫直奔一樓,在樓梯口撞上了正要下來的穆錫海,我們六目相視,周逸辭腳下滯了滯,他語氣十分平靜喊了聲父親,穆錫海看向被他抱在懷中的我,他臉色並不好看,用力戳了戳手上拄著的拐杖,“你要抱程歡去哪裏。”

周逸辭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父親沒看到她唇角流血了嗎。”

“放她下來。”穆錫海根本沒有理會周逸辭的控訴,男人隻要認定自己後院著火他從此就會聽不進去任何勸說與解釋,他滿腦子隻認準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了自己,尤其是女人這種水性楊花的物種,簡直死有餘辜不能容忍。

穆錫海別開目光,凝望著地麵,語氣不容置喙,“她流血也好,死去也罷,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作為繼子與繼母的身份,你要懂得避嫌,這些事並不是你可以負責的,我還沒有死。即便我死了,她所有去路也不可能跟你有所牽扯。”

周逸辭低低悶笑出來,“父親這樣一番話,是認準了二太太的誹謗為真。在父親眼中,到底是程歡太放湯,還是我太無知,敢於打破禁忌糾纏到一起,她怕臭名昭著,我同樣也不願遭人唾棄。我有紅顏知己,世上女人這麼多,我不會愚蠢到什麼不該碰都不清楚。”

他頓了頓又說,“父親隻聽二太太的一麵之詞,是否看到過她在您出現之外的場合囂張氣焰,凡是這宅子裏的女人,無一例外都在她手上折損過。我是不該幹預父親的妾室,可程歡是您從我手中要過去的,我有義務保她平安。”

穆錫海戳著拐杖,沉吟良久蹙眉看我,他目光從我唇角凝固的血咖上掠過,眼底浮現一抹心疼,但下一秒當他看到周逸辭抱在我腰間和腿根部位的手,臉色又驟然變得十分冷硬。

“那你放她下來,她哪裏受傷,我會讓莫醫生來看。”

提到莫雄的名字我非常激動在周逸辭懷中瘋狂扭動起來,“我不要讓他看!我才二十歲,我絕不給惡人機會算計暗害我!我不想薄命,我還要好好活著。”

我從沒這樣暴躁喊叫過,在穆錫海眼中我始終都柔情似水乖巧溫順,他有些驚訝我為什麼在提到僅僅兩麵之緣的莫雄時情緒起伏這麼大。

他問我誰要暗害,我淚眼婆娑看著他,哀戚又悲涼說,“老爺還信任他嗎?您還以為他是個兢兢業業對您忠誠的人嗎?您了解在這個社會中艱難生存的人有多麼可怕嗎?利欲熏心下人都是自私和虛偽的,都隱藏著一副真麵孔,掛著一副假麵孔示人。”

穆錫海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他問我為什麼這樣說莫雄,我張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我現在沒有證據,我無法指控莫雄和齊良莠私通,更無法讓他們聯手摧殘的產物,那個瘋了的沈碧成將她怎樣被陷害被欺辱的過程說出來,我用手捂住臉,用力吸了下酸澀的鼻子,在這時齊良莠帶著被踢傷的保鏢和傭人從樓下衝上來,她看到穆錫海立刻啼哭著撲入他懷中,讓他為自己做主,穆錫海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傷兵敗將,“這是怎麼回事。”

齊良莠繪聲繪色將剛才地下倉庫發生的一切講述出來,穆錫海臉色越來越難堪,到最後幾乎已經克製不住自己,他對周逸辭質問,“你怎麼可以對良莠動手,你不清楚長幼嗎。”

周逸辭毫不回避說,“是動腳,動手不是太便宜了嗎。”

齊良莠氣得挑眉,她抱住穆錫海不依不饒,可穆錫海對周逸辭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忌憚,又或者看在他亡母和千辛萬苦失而複得的麵子上並不想和他過分跋扈,因此沒有說什麼,他隻是象征性安撫了齊良莠幾句。我剛才的激動與氣憤使胸腔內殘留的淤血又返了上來,我咳嗽一聲,吐出一口血痰,恰好暈染在周逸辭潔白的領口上,他見狀立刻衝出樓口,幾乎是飛奔起來往外跑。

我聽到身後穆錫海在叫他,然而周逸辭完全不理會,他將我丟進車裏,親自駕駛直奔附近最大的市醫院。

其實我咳嗽那一聲後胸腔的淤積已經通散了,就算不去醫院也沒有大礙,曹媽不胖,她倒下來那一刻已經察覺到我墊在下麵,她雙腳支撐住了自己大部分重量,砸在我身上不足一半,並不會影響我多少,可我坐在後麵從後視鏡裏看周逸辭那張因為擔憂而緊繃的臉,還是覺得非常開心,我喜歡他為我驚慌的模樣,這是我最確定我在他心上的時候。

車停泊在醫院大樓外,周逸辭飛快走下來再次將我抱住衝進去,他在這邊有熟人,是一名中年男醫師,大概和穆津霖年歲相仿,長相一般,可氣質極其斯文儒雅,周逸辭抱著我直接進入那間診室,就他一個人,正在看一張片子記錄什麼,他抬頭看到是周逸辭,臉色微微怔了怔,立刻露出笑容讓他坐下,“是哪陣風把你吹來,要請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