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刺激(2 / 2)

她話音剛落觀察室內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大夫一邊摘下口罩一邊推開旁邊的盥洗室大門,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去,周逸辭將煙卷投擲進我們對麵的清潔桶內,隨即從椅子上站起,我跟隨他一起過去,那名大夫和護士清理好從盥洗室出來,周逸辭喊了一聲鄒芳,那名女護士腳步果然一頓,她轉過身來看向我們,她長相一般,皮膚很白皙,利落的短發背在耳後,那名大夫看到這個情況和她打了聲招呼匆忙離開,隻剩下她自己時她問周逸辭,“我們認識嗎。”

周逸辭說,“我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方便談談嗎。”

鄒芳很謹慎,她搖頭說,“我現在工作,有事找服務台。”

她似乎特別早熟,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但是動作表情很老成,她轉身要走,周逸辭對著她背影說,“很多事還是盡量你我私下說,如果我找到院方,事情結果不會太好。”

鄒芳腳下一滯,她略微偏一點頭,“什麼結果不好,醫患矛盾我們這邊也有解決部門。”

“鄒護士實習期的矛盾,部門現在負責解決嗎。”

鄒芳似乎對那件事還記憶猶新,她迅速回過頭來看,她隻盯著周逸辭愣怔了兩三秒鍾,便迅速剝開前麵阻擋的人群飛快跑開,這棟大樓內穿製服的護士太多,她又戴上了帽子,很快便湮沒在層層人海內,我抓住周逸辭袖綰,“她跑了,看來她最少也知道一點隱情。”

周逸辭讓我待在原地別動,他快步走向鄒芳消失的走廊分叉口,我哪裏待得住,也跟著一起跑過去,在一個康複室門外發現了正慌張開鎖可由於手抖而遲遲沒有打開的鄒芳.

周逸辭走到她身後,伸手按住她腕間,“你緊張什麼。”

鄒芳根本不願久留,她一把拂開周逸辭的手,“我不認識你。”

“聊聊不就認識了嗎。人和人是生下來就彼此熟悉嗎。”

“我在忙工作,沒有時間和陌生人說話。”

鄒芳用力扯了扯鎖頭,發現她拿錯了鑰匙,她整個人都非常暴躁和惶恐,她推開周逸辭想要從反方向跑開,我將手臂伸展擋住她,“鄒小姐留步。”

她抬眸注視我,臉色非常難看,“什麼意思?”

“我是一名孕婦,鄒小姐清楚醫患矛盾有多激烈,我也不想為難陷害你,可如果你再強行掙紮,我很有可能因此誤傷。”

鄒芳聽得出我話中威脅,她指了指我頭頂的攝像頭,“那裏記錄一切,是你們強行阻攔我,我沒有推搡觸碰過你。”

“攝像頭真能記錄一切嗎?包括三年前的黑暗勾當,也可以記錄嗎?就算記錄了又怎樣,有權有勢的人不一樣可以顛倒黑白,抹殺掉自己的惡行。”

鄒芳胸口劇烈起伏著,她不斷重複一句話,“我不認識你們,我也聽不懂。”

“我要知道三年前為穆家三太太沈碧成女士做接生的胡醫生下落,以及為她幼子和穆老先生做親子鑒定的經手人員信息。”

鄒芳冷笑,“開什麼玩笑,這裏是醫院,不相幹的人想打聽這些隱私,我們就會告訴嗎?醫護人員為病患保密,是我們的職業操守,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會開口。”

我拍了拍手鼓掌,啪啪的聲響在寂靜慘白的走廊上悠蕩回響,我聽著都覺得瘮人,“說的真好,可惜你的同行能昂首挺胸講述自己的職業操守,你卻不能。不管你是遭受了脅迫還是拿了不義之財,你根本不配身上這身製服。三年前與沈碧成女士有關的人員一時貪欲,戕害了一個無辜嬰兒,一個年輕女人的大好年華,午夜夢回你就不怕冤魂索命嗎?”

我這番開門見山的定論讓鄒芳有些驚慌,她此時才確定我們是掌握了一定證據來者不善,她站在那裏沒有了最初的硬氣,我不動聲色看向周逸辭,他垂著眼眸看手機,似乎不方便插手女人間的事,我對鄒芳說,“這件事是不是齊良莠和莫雄找你們交涉的,沒有透過院方對嗎。”

鄒芳聽到齊良莠和莫雄的名字,她身體狠狠一顫,這樣劇烈的反應讓我有了很大把握,我剛要再攻克她,她忽然有些激動抗拒說,“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這兩個人,我每天接觸那麼多病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生生死死,三年前的事難道還要裝在腦子裏嗎?”

我盯著她眼睛,她目光在躲閃我,每每和我對視就會立刻挪開。鄒芳隻是個年輕女人,她沒想到三年間相安無事,竟然還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她早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後,再次浮出水麵她自然慌張無措,今晚絕不能放過她,否則她一定會消失,而且一夜間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周逸辭瀏覽完一條信息後,他麵無表情把手機關掉,他從口袋內摸出一張卡片,遞到鄒芳麵前,她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搜尋記憶是否曾經見過,她當然沒有,三年前周逸辭還沒有和穆錫海相認。

她伸手遲疑著接過來,當她看清楚那上麵的文字後,整張臉立刻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