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芳拿著卡片的手開始顫抖,臉色越來越慘白,她不斷闔動的嘴唇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隻是無比慌張注視周逸辭,後者麵無表情說,“你可以選擇,是自己主動開口,還是我找人掰開你的嘴。”
周逸辭不怒自威,他陰森的語氣讓鄒芳最後堅守的底線幾乎崩盤,她晃了晃身體,手上的卡片掉落在地上,我看清那是一張名片,上麵是周逸辭的身份和職務。
不是他的權勢嚇住了鄒芳,而是她清楚這個人自己惹不起,他是穆家的幼子,和這件穆家流出的事件關聯至深,他想要了解,她無法再隱瞞,她得活命。
我看著她側麵劇烈起伏的胸口,我加重這個籌碼說,“你知道穆宅新納入了三太太嗎。”
鄒芳已經有些發懵,她滿是疑問說,“三太太不是沈碧成嗎。”
“那是原來,她和男人苟合私通生下野種被囚禁地下室,三太太就不存在了,直到兩個月前才填補了這個空缺。”
鄒芳沒有說話,她看向我的目光有些遲疑,我笑著撫了撫自己胸口,“就是我。”
她整張臉的表情說不出的複雜,蹙眉一聲不響,等待我下文。
“聰明人該知道站在哪一隊才能保證自己的權益,變幻莫測的局勢下,死忠一個人是最大的愚蠢。齊良莠大勢已去,她早就把老爺對她那點情分作得所剩無幾,等到我腹中孩子生下來,我輕而易舉就可以將她踢走,我還有分量十足的幫手,在真相和道義兩麵夾擊下她囂張不了多久,你為她守口如瓶,不過是看在那點銀子的麵上,她給了你多少,我可以翻數倍。”
鄒芳垂下眼眸,她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捏成拳頭,我看得出她此時的掙紮和動搖,她很想逃掉,可又邁不開步伐,這世上沒有人可以麵對巨大誘惑還紋絲不動,所謂的死忠都不過是忠誠於權勢和錢財,而不是人這個同類。
我朝鄒芳緩慢走過去,她下意識僵硬住身體,朝我小聲說不要過來,我腳下仍舊沒停,將她逼入角落,她後背死死貼住玻璃門,我凝視她臉孔一字一頓說,“齊良莠空有美貌皮囊和勾引男人的手段,可她已經不再年輕,對於男人的吸引早就大打折扣。她會慢慢被我蠶食絞殺,也會在我和沈碧成的聯手下,為她所有立下的罪孽付出代價。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不站在我這邊為我效力,我不需要等到得勢那一天,現在隨時都可以玩兒死你這個平民百姓。”
“沈碧成不是瘋了嗎?”
鄒芳慌不擇路脫口而出這句話,她說完後立刻察覺到自己失言,下意識閉緊嘴巴,然而已經晚了,我冷笑說,“沈碧成被齊良莠和莫雄聯合算計,誣陷誹謗她不忠不賢,害她痛失幼子,這樣天大的冤情,你隱瞞不報還助紂為虐,這對奸夫毒婦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把從娘胎帶出來的良知和人性都拋掉。”
我的大聲質問讓鄒芳臉色灰白,她踉蹌跌在門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什麼奸夫毒婦。”
我盯著她眼睛說,“齊良莠才是真正紅杏出牆的女人,她拿著穆宅給予她的一切私通男人大肆揮霍,背著老爺和莫雄苟且,我知道的就已經長達三年,也許更久。”
“你胡說!”
鄒芳直起身體朝我大聲嘶吼,她雙眼猩紅,猶如塗了一層厚厚的血斑,整個人都亢奮起來,周逸辭發現不對勁衝過來將我一把撈進懷裏,避開了鄒芳瘋狂揮動的手臂和拳頭,我驚訝看著她忽然爆發的猙獰,有些瞠目結舌,在我戳破她幫凶身份時她都沒有這樣急躁,卻在我提到齊良莠和莫雄私通時氣憤得如同變了個人,我本能看了看抱住我的周逸辭,他也似乎意識到什麼。
“莫雄絕不會和二太太苟合到一起,他這輩子最討厭有夫之婦!”
鄒芳情緒激動為莫雄辯解,極力否認他和二太太的私情,她滿臉不願相信,當成一個笑話對待,她似乎對莫雄非常維護,而不是忠誠於齊良莠,這份維護顯然已經超脫了交易關係,不像是用一筆金錢可以達到的效果,我故意激怒試探她的心思,“可我親耳聽到,他們差點在房間裏就做了!莫雄對齊良莠就是難以抗拒,男人麵對美貌的女人,有幾個能夠自持?”
“你血口噴人!”
鄒芳幾乎要喊破喉嚨,她的淒厲吸引了其他護士路過,隔著很遠喊了她一聲,忽然多出的外人讓鄒芳迅速回過神來,她故作鎮定答應,那名護士有些奇怪,拿著一個病例夾朝這邊走過來,她站在中間打量了我和周逸辭一眼,問鄒芳沒事吧,鄒芳捋了捋自己散亂的短發,擠出一絲笑容說沒有,那名護士叫她一起離開去查房,我剛想說不行,周逸辭扯住我手腕,他不動聲色看了我一眼,“也許我們懷疑錯了,這件事的幕後主謀另有其人,我們還沒有證據不要妄加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