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津霖一成,幼子逸辭兩成。經營家庭和經營公司都是一樣的,適當要集權,太散亂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見,會爭執得一塌糊塗,所以必須有一個最後的決策者來拍板,可集權過度也不行,把這個道理套入到分割財產上,大太太手握兩成,她當然都會給津霖,所以津霖隻能再得一成,您非常愧對逸辭,還有她心不甘情不願跟隨您的母親,所以在名義上必須得兩成超過津霖才能安撫他,但實際總數一定要比津霖少。”
穆錫海雖然願意相信我和周逸辭毫無瓜葛,但他疑心還是很重,他完全沒想到我會這樣苛刻對待周逸辭,他非常驚訝問我,“他不是對你有知遇之恩嗎。”
“但老爺對我的恩情更重,您才是我最親近的人,我絕不會聯合外人算計您的財產。”
穆錫海沒有說話,他臉上表情深沉而複雜。
我伸出一根手指,“再拿一成用來打點您這輩子的人情,遣散保姆司機,為您風光大葬。”
他點頭,“還有四成。”
“募捐。”
穆錫海聽到這兩個字,立刻將眼睛完成睜開,他看著我眼中的冷意,整個人都有些愣怔,“你指慈善捐獻嗎。”
我點頭說是。
他掙紮著重新坐起來,“為什麼。”
“老爺辛苦賺了一輩子的錢財,捫心自問真的幹幹淨淨嗎。沒有走一點捷徑沒有一點晦暗的顏色嗎,社會和時世給了老爺機遇,最後遣散回去算是了卻世間債。”
我說完朝前走了兩步,上半身伏在床尾,我壓低聲音一字一頓說,“家財爭奪使多少親情魂飛魄散,多少兄弟姊妹反目為仇,津霖和逸辭都是對待權勢地位非常看重的人,隻不過津霖不顯,而逸辭的野心勃勃已經暴露,如果老爺想要盡可能降低兩個兒子廝殺的幾率,就不要喂得太飽,將您近一半的財產義捐,是最好的結果。他們再爭鬥,是用自己的東西爭鬥,老爺沒有養虎為患,就算將來死了一個,您不是推波助瀾的罪魁禍首,您照樣安息。”
穆錫海整副身體都繃得僵直,他到現在都沒有從這份震撼中回過神來,他默然良久咽了口唾沫,“那良莠呢,她也跟了我七年。還有你不為自己爭取些嗎,你肚子裏的孩子不需要錢財生活嗎。”
我摸了摸自己戴在腕上的翠玉手鐲,“老爺遺囑中可以提到,二太太的珠寶首飾全部由她自己支配,那些東西加起來也是一筆不菲的數字,足夠保二太太衣食無憂。至於我…”
我笑著抬頭看他,“老爺憑心給我留點就行。一萬我沒有怨言,更多我也欣然接受,因為這是老爺對我價值的評判。”
穆錫海陷入冗長的沉默裏,他眼眸垂下,沒看我一眼。
我對他說了聲好好休息,轉身朝房門走去,我拉開門時他們都在走廊等候,齊良莠看到我出來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然後一把推開我走進去,管家推著大太太緊隨其後,在經過我身邊時大太太抬頭看了看我,我微笑和她點頭,她進入後周逸辭也站在門口,他雙手插在口袋裏小聲問我,“和遺囑有關嗎。”
我說是。
他露出一絲笑容,“你的回答聰明嗎。”
我想了下,“不僅聰明,而且深得周先生奸詐的真傳。”
“這麼說結果一定大跌眼鏡。”
我偏頭看他,他唇角和眼底全都是濃濃的笑意,非常非常開心。我不知道等他發現我連他也算計其中,會不會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