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攀親(1 / 2)

白瑋傾從旁邊座位拿起一個袋子,遞到周逸辭手中,後者打開發現是一條圍巾,他用手指拎著看了一眼,陣腳收得很糟糕,一看就是倉促中織就的,而且顏色搭配也混亂,黑白藍三種,看上去不倫不類,又素又花。

白瑋傾看到他眼中的故作嫌棄,她解釋說,“沒有合適的毛線了,有的織就不錯。明年戴吧,濱城冬天越來越冷,我記得以前都不下雪。”

周逸辭把玩著圍巾毛穗兒,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非常溫柔,“程歡也給我織過一條,顏色很淺,也是質量非常糟糕,就像是別人丟棄不要的,她洗幹淨了轉手拿來送我。”

白瑋傾臉色黯了黯,不過她沒有打斷他的回憶,仍舊微笑配合他詢問後來呢,周逸辭有些惋惜說,“後來我扔掉了,扔在江北二樓垃圾桶。”

白瑋傾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她愣了愣笑出來,“所以現在很後悔。”

“沒有,覺得好笑,為什麼女人都喜歡做這樣的事情。就不能有點新意嗎。”

白瑋傾盯著他眼角因為濃笑而細細淺淺的皺紋,“話是這樣說,如果再給你織一條,我不信你還會扔掉。”

周逸辭笑而不語,他將圍巾塞回袋子裏,拎在手上對她說了聲謝謝。

他提出要送白瑋傾回家,她婉拒說還約了其他人,周逸辭和她道別後離開茶樓,在他徹底消失於那扇門外的霎那,白瑋傾臉上艱難強顏的歡笑也歸隱得無影無蹤。

她眼神空洞而呆滯注視著周逸辭坐過的位置,靜默了很久,像一樽失去了生命的雕塑。

我同樣有些魂不守舍從茶樓出來,嵐姐正站在台階下等我,她看到我立刻握住我手問我怎麼了,我張著嘴巴朝她動了動,“嵐姐,男人愛一個女人的表現,是心疼她舍不得她,把她當作特例嗎。”

嵐姐不太明白我跑一趟茶樓怎麼問出這樣的問題,她狐疑看了我一會兒,又偏頭望向早已湮沒在滾滾車流中的周逸辭,她臉色有些垮掉,“你指的是誰。”

我不知該怎樣說,她在我愣怔的功夫死死握住我肩膀,“如果是我們這樣身份的女人,還是不要輕而易舉談愛情,尤其對方是不值得或者很危險的人,愛本身是一個太高深莫測的話題。齊良莠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沒有愛情,她一輩子都沒有真正愛過男人,也沒有什麼男人真正愛過她,對於愛情至上的人來說,她是不是無比悲哀,可這個社會多少看不起她的女人,卻過著比她悲哀千百倍的生活。男人最大的悲哀是娶了不忠的妻子,女人最大的悲哀是嫁了無能的丈夫。拿什麼衡量一個人有能無能,除了錢和權,還有什麼呢。”

嵐姐捏住我肩骨的手指隨著她每吐出一個字而更加用力,到最後幾乎要將我捏死,我忍受著鑽心的巨痛一聲不吭,她看著我近乎哀求說,“程歡,千萬不要犯傻,女人栽在不值得的男人手裏,這輩子就完了。男人可以浪子回頭,但女人得到的寬恕太狹隘,我們已經走過一條彎路,不要再接上下一條彎路。”

嵐姐句句戳心,聽得我特別想哭,從沒有這樣心力交瘁過,我不知道我走的這步棋對不對,如果再走下去還回不回得了頭。

我如此渴望女人的安穩,卻沒有一把安穩的傘給我撐。

左邊是若即若離毫無把握的周逸辭,右邊是憑借心機手段殺出一條血路,我想俘虜他,俘虜得徹徹底底,可俘虜周逸辭哪裏是一件簡單的事。

那麼長的一條河,上岸需要多少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