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辭離婚消息不曾放出半點風聲,也一直十分低調處理,但仍舊傳得滿城風雨,幾乎在一夜之間人盡皆知。
有一些和穆錫海私下交好的朋友甚至打電話到穆宅詢問這件事,聽上去是好意,可實則也在瞧笑話,穆錫海起初還耐心回複,到後來幹脆理也不理,獨自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當初周逸辭迎娶白瑋傾時,他們父子關係還非常僵硬,幾乎沒有來往,白家嫁女在濱城也算一樁龐大新聞,穆錫海當然不會一無所知,可他沒有資格插手,插手周逸辭也未必聽從,所以這段婚姻在本質上就不被祝福,隨著周逸辭的強悍與成就,白瑋傾被擺放在一個攀高枝的位置上,然而最開始白瑋傾和周逸辭的結合其實是下嫁。
周逸辭有才智有城府,唯獨缺少了門路,白家算不得首屈一指,可也門戶響當當,周逸辭對這段婚姻的抉擇很大程度上因為他需要在濱城找一個靠山,為他打通人脈渠道,助他一臂之力。
現在的周逸辭是所有家族最理想的結親對象,他也利用自己的個人魅力征服了太多女人,而七年前的他還沒有手握權勢和錢財,隻是一個大眾眼中沒有時運的鳳凰男,白家對他的接納是他山窮水盡的稻草。
周逸辭的固執倔強太像他母親,他寧可向外人低頭,也不願回來對自己親父親妥協。
白瑋傾出軌鬧得沸沸揚揚,穆錫海三番兩次想要埋怨,可他又不敢說的太深入,周逸辭舍父隨母離家出走是他的過錯,而穆錫海在對他母親這件事上的過錯更大,他根本沒底氣張口苛責。
周逸辭離婚消息曝出後杜老板和杜太太第一時間帶著杜靖婉來到穆宅,提了大包小包數不盡的禮品春風滿麵。
美其名曰是拜訪大病初愈的穆錫海,實際就是來攀親,對於自己侄女和周逸辭的婚事早已勢在必得。
之前杜太太隻能暗中搞動作,畢竟婚還沒離,總不能直接貼上去掉價,也顯得故意和白宏武為敵。現在婚離了,周逸辭這塊肥肉許多豪門官宦都盯得緊,而杜小姐算是和他接觸最多的女人,本身就近水樓台,杜家地位在濱城也不低,自然是最佳首選,至少杜家上下都這樣覺得,而能否入穆錫海的眼就不得而知了。
我站在二樓梯口朝底下看,大廳內傭人往來非常熱鬧,穆錫海坐在沙發上和杜老板說話,杜靖婉乖巧依偎在杜太太身旁,她似乎很想四下打量瞧瞧,又怕初來乍到太失禮,便隻好沉默拘謹坐在那裏。
與此同時周逸辭從走廊頭上的房間內出來,他穿著一件豔麗無比的花色襯衣,下麵白西褲,看上去頗為風流耀眼,有幾分輕佻,他看到我站在梯口鬼鬼祟祟像個偷窺者,沒忍住笑了聲,“要趁人不備做壞事嗎。”
他朝我走來,不管這裏還是在穆宅,直接無所顧忌伸手卷起我一縷長發,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他順著頭發一點點吻上來,直到灼熱的薄唇掠過我耳垂,最終落在眉眼上,輾轉親吻了片刻。
我提心吊膽把他推開,在他壞笑中反手指了指樓下,他所站立的位置並不能看見什麼,但他可以聽到杜老板的聲音,他問我怎麼了,我歪著頭說,“周先生未來叔嬸在做客呢。”
他蹙眉問我哪一家的叔嬸。
我狡黠眨眼,“當然是對你愛不釋手的杜小姐的叔嬸嘍。”
他這才恍然大悟,似笑非笑哦了聲,“原來是打翻了陳年老醋的壇子,怪不得我在房裏睡覺都聞到了酸味,活活被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