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悉心安排與隻手遮天下,穆錫海非常高興接受了可心這個衝喜新娘,甚至沒有對周逸辭打個招呼,就這麼斷了他送女人來的後路。
不過沒有瞞幾天,在周逸辭解決完他公司事務後,他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風聲,回來穆宅提起這件事,當時可心不在,正樓上房間裏睡著,我和穆錫海在餐廳喝早茶,他脫下外套第一句話就問衝喜的女人什麼時候送來,我垂著眼眸一聲不吭,穆錫海把幾枚小點心送進嘴裏後,他一邊咀嚼一邊說,“已經有了。”
周逸辭沒有發怒,他隻是笑著哦了一聲,“父親既然有了安排,那我也不再過問關注這事,隻是我聽說,似乎是三太太的安排。”
穆錫海蹙眉問,“你從哪裏聽說。”
周逸辭把外套掛在門後,他彎腰換鞋說,“宅子裏的事,宅子裏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到。”
穆錫海抽了兩張紙擦手,“的確是程歡安排。”
我握著湯匙的手微微一抖,勺子觸碰到瓷碗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顯得尤為刺耳突兀,不過我很驚詫穆錫海為什麼要出賣我,他難道不清楚周逸辭根本不希望別人插手這事,他總不至於糊塗到連眼前都看不透的地步,好像故意賣我一樣。
我察覺到一縷無比冷冽尖銳的視線落在我身上,仿佛要狠狠將我看穿,我不斷往嘴裏送食物,其實也食之無味,隻是用來掩蓋自己的慌張,一直沒抬頭。
周逸辭從茶幾倒了一杯水,他端著喝了兩口,“父親對三太太的疼愛程度難以想象,已經到了言聽計從。”
穆錫海沒說話,他見我特別喜歡吃麵前的那份甜蛋羹,他把他的一份也推到我手旁,周逸辭看到這樣一幕冷冷一笑,我隻是錯了下眼珠,再回頭找他,發現他已經不在客廳。
我心不在焉以致於糊裏糊塗吃了好多食物,連撐都不覺得。
傭人收拾餐桌時看到那麼多空盤子空碗,無比驚訝對穆錫海說,“三太太這胎估計是個特別聰明白胖的小少爺。這才不到兩個月就這麼能吃,等生出來一定壯實可愛。”
穆錫海滿臉笑容看著我肚子,“似乎大點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還沒呢,三個多月才能顯懷,老爺竟嚇唬我,現在能看出來不成小哪吒了。”
他心情很好哈哈大笑,“哪吒也好,公主也好,我都喜歡,現在我不用擔心他的智商,不管是隨我還是隨你,都聰明過人。”
我坐在椅子上待不住,心裏總覺得打鼓,踏實不下來,穆錫海吃過午餐管家陪著他去院子散步,我一個人上樓回房間。
在經過走廊轉彎處時,周逸辭身影忽然隱現在牆角,一層厚重的落地窗紗似有似無的擋住他,他僅僅露出半張臉,眼睛下視看著地麵,沒有叫住我,可也沒有放我離開的打算。
他的出現在我意料之中,隻是我沒想到如此迫不及待,連一刻都不放過,可心的事剛敲定他就來遷怒我。
我不動聲色捏了捏拳,一臉平靜停下腳步,明知故問他是在等我嗎,他表情陰森森的,露出略微猙獰的笑容,“你說呢。”
我裝作不懂聳了聳肩,“如果讓我說,那一定不是等我。”
我說完後朝著自己房間走去,當我右手握住門把的霎那,周逸辭忽然從身後一步跨過來,毫無征兆的將我狠狠扯住,直接扯到懷裏。
他卷著我衝出天台,腳下一勾關合住了門。
這一連串非常迅速瀟灑的動作我甚至沒有回過神來,就已經成為了周逸辭下一秒的口中餐,他將我圈進角落,高大身體覆在我之上,一片強大的陰影灑落下來。
我穿著拖鞋,矮了他一頭,他居高臨下又煞氣逼人的模樣,在蕭瑟的冷風中尤為惡寒。
煙味,濃烈逼人的煙味,還有他獨特的男性氣息,卷著遠處樹林呼嘯的風聲猛烈灌入我鼻子裏。
我不敢開口,等他質問我。
他緊抿的薄唇許久後才張開。
“是我對你太寬容了嗎,你敢和我作對。”
這句話像尖銳的刀劍割著我皮肉,把我心機麵紗撕開得幹幹脆脆,我心口怦怦直跳,他不知是否感受到,眼底的冷意更重,“我算計一步,你拆一步,甚至拆到了我前頭,你是想讓我看清你有多高深的手腕嗎。”
他咬著牙齒,一字一頓從緋紅的薄唇內吐出,“程歡,我知道你聰明,可除非你這份聰明能蓋過我,否則你濫用的結果,會害了你自己,因為你似乎並不能把握好一個尺度,懂嗎。”
我不甘示弱問他我怎麼了,他見我不見棺材不掉淚,無比氣憤伸手狠狠捏住我下巴,想要讓我受不了疼痛而求饒坦白,但他忘記我和他一樣都是固執倔強的人,我死咬著不肯開口,他已經不能再用力,否則真的會捏碎了我,他隻能鬆開,看著我白皙皮膚上閃現的兩枚指印,“我不得不好奇,你現在到底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