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對,梁姓氏的名媛,大概非常年輕漂亮,家世高貴,更重要是未婚。
她蹙眉看向我,“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我很想隱瞞嵐姐,對於她這樣春風得意的女人,她理解不了我的惶恐和無奈。我覺得不能掌控喜歡的男人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至少對於女人而言是很大的悲劇,因為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總要栽在愛情裏,如果不是自己,就會是別人,可為什麼自己做不到。
但我現在走投無路,也許我阻止不了周逸辭對別的女人動心,但盡快知道總能用些方式讓自己轉敗為勝,或者失敗得不那麼難堪。
我告訴嵐姐周逸辭和一個梁小姐最近打得火熱,我想了解到底是哪個梁小姐,看我是否有勝算。
嵐姐愣了愣,難以置信問我怎麼還和他接觸,是不是不知道人言可畏的厲害程度。
我不說話,她走過來非常蠻橫凶猛的將我拉到窗口,她扳著我身體讓我朝向窗外霓虹閃爍的長街,她不斷晃動我肩膀,使我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大聲質問,“你看,這個世界的男人多嗎?健全的,相貌能看過眼的,有一份體麵工作,薪水足夠養活一個家庭,談吐幽默家教良好,沒有過前科,講義氣照顧女人,這樣的男人多嗎?是放眼望去一個也找不到嗎?”
她第一句話沒說完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沒有打斷她,等她全部說完,我平靜回答很多。
她笑出來,“對,不計其數,濱城看不上眼,還有其他城市,甚至還有其他國家。並不是絕種了,除了周逸辭全天下就找不到第二個能和你糾纏在愛情裏,讓你不顧一切去追隨的男人,隻是你沒有去尋找,沒有跳出他給你的夢魘。”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注視著街道上行走的密密麻麻的人海,“嵐姐,能幫我找到那個梁小姐的資料嗎?”
她見我完全沒有聽進去,隻是在敷衍配合她,她氣得抓住我頭發將我拖到她麵前,不過她顧及著我懷孕並不算很用力,我撲向她懷中,她推開我,重重把我按在牆壁上,頭頂灑下來橘黃色的暖光,投射在我和嵐姐麵容中間,在她臉上印出一條條斑駁的剪影。
“程歡,我說過什麼你忘了嗎?我讓你保持下去,做一個不為男人動心卻可以在男人圈裏來去自如遊走的女人,嫻熟的拷打他們人性,侵略他們內心,搜刮他們口袋,掠奪他們愛情,瀟灑而美豔的活著。也許交際花並不是一個好稱呼,但它可以為你帶來一切,讓你不受傷害,還能擁有富貴。如果一個男人不承諾你婚姻,還讓你為他生兒育女,在外麵和其他女人打得火熱,為什麼還要固執去管那個女人是誰,她就算隻是個醜陋的傻子,周逸辭願意去接觸,她就可以分食你的男人。他沒有對你忠誠,沒有憐憫感恩你經曆這麼多還對他至死不渝的真情,你還要熬到什麼時候,你以為天長地久是一個女人自己演繹出來的獨角戲嗎?”
嵐姐的話字字珠璣紮入我心坎裏,我死死捏著拳頭,幾乎將雪白的牆皮嵌入指甲裏,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清醒過來,我看著她說,“可女人不都這樣嗎,男人玩弄的不就是女人的愚蠢嗎?嵐姐當初那麼喜歡那個無能的大學生,他又哪裏好,他連周逸辭的萬分之一都不及,你還不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愛情如果有那麼多借口逃離,這世上還有癡男怨女嗎?”
嵐姐沒想到我故事重提,在她記憶裏被完全塵封的東西,她眼神晃了晃,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坤包,又摸了一根煙出來,她點燃後夾在手指間,目光迷離注視著遠處的摩天大樓。
“別怪人家罵婊砸惡心,一麵從男人身上搜刮錢財,一麵破壞著千千萬萬的家庭,私底下還非要在愛情裏當聖女,既然都看透了男人的嘴臉,為什麼還要往裏頭跳。”
她嗤笑出來,“愛情這種東西,我早說不能碰,可你們都不聽,何曼也不聽。”
她提到何曼我一怔,“她怎麼了。”
嵐姐含著煙霧掃了我一眼,她朝玻璃上吐出去,那團霧氣纏繞在上麵,一點點塗染氤氳開,將玻璃外的燈火輝煌變得朦朧模糊。
“何曼這人在場所裏玩兒得很開,無非就是為了錢,咬牙閉眼鈔票就來了,握在自己手裏的好日子才是真的。你告訴我她在包房出事我當時根本不相信,誰都能出事,她不可能。她嘴巴會哄人,腦子也精明,知道怎麼駕馭籠絡男人,再難伺候的主兒她也能化險為夷收為自己裙下臣。”
嵐姐說完把煙頭咬在牙齒裏,反手將被風吹得散亂的頭發攏到背後,“除非是她不願意伺候了,在包房裏敷衍應付,客人被她搞得不痛快,才會大打出手,對她施用強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