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要離開我(2 / 3)

我說,“你討厭甜味,可水果養身,不得不吃點,這不就是退而求其次嗎。”

他笑出來,“你在暗示我什麼。”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慢條斯理剝下一顆,我接連喂了他許多,他都照單全收,直到我懶得剝了,他吐出最後一顆核意猶未盡說,“不難吃。”

我盯著黑漆漆像一枚佛珠的果核,“你找我有什麼事要說。”

他把果核朝空中一拋,它旋轉著直直墜落下來,恰好落入煙灰缸內,彈起一個高度,最終又進去。

“你恨我嗎。”

我看著他平靜的臉孔,“這問題不是問過嗎。”

“但你沒有回答。”

我將視線從他臉上別開,“不恨。”

他嗯了聲,“你說什麼我都信。”

他頓了頓又問,“公司對於我手中股份出處風聲四起,最初的源頭,是你嗎?”

他果然懷疑我,他一旦起了疑心,他嘴上說相信,心裏未必真的打消疑慮,穆錫海多疑,穆津霖擅長分析和觀察,而周逸辭繼承了穆錫海的多疑性格,對待任何事都留了一手。

梁禾依的切入點非常成功,她利用周逸辭最看重的權勢挑起他對我的防備,防備就猶如一道屏障和隔膜,能夠抽幹每一絲供養感情的呼吸,逐漸使兩個從前相擁的人變成背靠背。

我盯著他眼睛,他眼睛清澈如湖泊,如海洋,明亮如星辰如月光,卻又深不可測。

我說,“是我你會下令殺了我嗎。”

他回答,“不忍心。”

我說,“那你會疏遠我記恨我嗎。”

他回答,“不舍得。”

我咧嘴笑出來,“如果是我你也不忍不舍對我怎樣,我承認也沒什麼,至少我還能坦蕩麵對你,不必提心吊膽走下麵的每一步,在背叛和算計的基礎上,再多添一筆欺騙。可的確不是我,有人故意栽贓,這人恨我,恨透了我,恨不得立刻鏟除掉。”

周逸辭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起伏和改變,他嗯了聲,朝我伸出手,我遲疑了一下,將自己指尖搭在他掌心,他輕輕攥住,拉著我起身坐在他腿上,他抱住我,將臉埋在我肩窩,深深而貪婪的呼吸著。

“程歡,你欠我一件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他什麼事,周周恰好在這時從一扇門裏蠕動出來,它這一個月又被喂胖了不少,像一隻圓滾滾的毛團,周逸辭提醒過保姆和九兒,養著給我玩兒但不能和我接觸太久,更不能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所以最近周周極少和我待在一起,它看到我眼睛都在泛光,從地上一個勁兒往我懷裏躥,我彎腰伸出一隻手,它蹦到我掌心,很沉很沉,險些將我扯到地上,它個子不見長,身上的肉卻越來越多。

我記起給周周起名字時,我輸給了周逸辭,當時承諾答應他一個要求,可他遲遲沒有說,我以為他沒有要求可提,或者忘記了這事,原來他憋著現在用。

我撫摸著周周軟綿綿的絨毛,它在我懷裏撒歡伸懶腰,我一邊逗弄他一邊問什麼要求。

他把周周抓過去,扔在地毯上,它嗚咽了兩聲,不想離開我,但狗通人性,它看出周逸辭不好惹,也不敢再撲上來,蠕動著肥胖的身體躥到庭院裏,去咬芍藥花瓣。

周逸辭忽然扳正我身體,讓我麵對他,我所有輕鬆慵懶的表情都在這一刻嚴肅起來,他極少用這麼正經的模樣和我接觸。

我問他怎麼了,他盯著我眉眼說,“不要離開我。”

我唇角一顫,不知道說什麼,他抓在我手臂上的指尖用力緊了緊,“這是我的要求,願賭服輸。”

我垂下眼眸看他泛白的手指,輕笑了一聲,“這算什麼要求,浪費得真可惜,我不就在你身邊嗎。”

他臉色鄭重其事,容不得我開玩笑,“那你答應我。”

他忽然像個固執跟家長討要糖果的孩子,他第一次這麼稚氣,追著要答案,仿佛我不答應他就不罷休,他眉眼的倔強和認真讓我莫名覺得好笑,我伸手在他臉頰上揉揉又捏捏,“不是吧大叔,都奔四的老男人了,你還威脅我?”

他被我戲謔的語氣氣著,張嘴狠狠咬住我手指,一陣濕熱酥麻的感覺迅速躥升過我身體,就像…就像歡好時候被觸摸。

我沒來得及臉紅心跳,他接著用牙齒咬住嬌嫩的指頭,他牙齒很整齊,正因為整齊,齊齊使勁兒的時候才顯得特別狠,尖銳得像野狼,像鐮刀。

疼得我叫出聲,“我答應還不行,快鬆開!”

他盯著我眼睛,探究我目光裏的真假和程度,我忍著疼和他對視,我眼裏隻有氣憤,隻有暴躁,想抽出自己手指怎麼收拾報複他,哪裏顧得上含情脈脈哄騙他。

他吐出我指頭鬆開緊咬的牙齒,我看了一眼被咬的指尖,上麵兩三顆深深的齒痕,又紅又白,我罵了聲老東西,撲過去扒開襯衣對準他肩膀張口就咬,我一邊咬一邊含糊不清的罵他是狗,是大周周,他一隻手托住我後背,一隻手摟著我的腰,防止我會因為過於激動搖擺從他腿上掉下去摔著,自始至終都沒有撥開我腦袋讓我停止。

我咬完之後盯著上麵碩大的牙印,上麵蒙著一層濕漉漉的唾液,可能我太用力,牙印縫隙內滲出一絲血珠,我舔了舔嘴唇,果然有一點腥味,周逸辭偏頭掃了一眼,發現我給他咬破,他皮笑肉不笑問我,“開心了嗎。”

那絲血紅讓我心疼,我沒想這麼使勁,可他肉太硬了,我咬不動,一時沒控製住,我趴在他肩頭伸出舌尖舔了舔,他身體忽然緊繃住,我舔幹淨血珠抬頭看他,舌尖粉紅,他哭笑不得,“原來是一隻吸人血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