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那麼回事兒似的,我朝他假正經的臉上呸了一口,他笑出來,“這有什麼難堪,生了孩子的女人才是如狼似虎,所有女人都是這樣,又不是隻你自己,沒必要躲閃你的真麵目。”
我抬起腿踢他,還不敢使勁,怕正在痊愈的傷口崩開,又要重新縫合,所以我那點力氣就像給他撓癢癢一樣。
九兒此時從外麵端著一杯冒熱氣的甜糊湯進來,她腳下小心翼翼,怕驚動我睡覺,結果到床邊發現我已經醒了很久,她笑著讓我喝湯,周逸辭把我扶起,在我背後墊了兩隻枕頭,他接過去用勺子舀了幾下吹溫涼,喂到我唇邊,我張開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有點像桂花粉,我接連喝了四五勺,忽然想起什麼,“事情解決了嗎。”
他不知道哪來的興致和我打趣,讓我猜。
我目光從他裸露的皮膚上掠過,最終在其中一處定格住,我笑著說,“解決了,而且非常順利。”
他挑了挑眉梢問我怎麼猜到。
我手指在他脖子靠近鎖骨的位置戳點了一下,“因為這個。”
他不解,將湯碗放在床頭,摸出手機對準屏幕看了一眼,他也發現那枚雖然小可極其深的吻痕,他笑了聲,“原來如此。”
梁禾依性格張揚,可房事這種閨房私密,以她的家世背景,勢必受到過良好的熏陶教養,絕不會瘋狂到這個份兒上,她該有的矜持肯定放不掉,以後長久了不好說,暫時一年半載,她絕不至於奔放到連吻痕都不遮掩,隨便就烙下一個。
所以她目的就是要給我示威,讓我看看她和周逸辭多濃情。
我剛生了兒子自恃有功,最受不得委屈,肯定會和周逸辭大吵大鬧,就算我顧全大局忍住了,心裏也不痛快,能給我添堵她就算沒白費。
我想到這裏忍不住笑出來,“周總昨晚上賣苦力,把婚禮的插曲給圓滿了,要不要也喝碗甜湯補一補元氣?”
周逸辭舀了一勺剛才我喝過的甜湯,他嗅了嗅味道就挪開了,“我元氣很足,再來幾個妖精磨,也能喂飽。”
我喲喲了兩聲,“這麼厲害?”
他挑眉笑,“你不知道嗎。”
“周總也是人近中年的歲數,許多事還是節製一點,女人四十一過才磨人磨得最厲害,周總現在就虛了,十年後恐怕都難以上陣。”
周逸辭第一次從我口中聽到這樣直白袒露的話,他笑著說,“俗氣。”
“俗不俗老祖宗傳下來的,周總這麼喜歡,還反罵這事俗氣。”
他戳了戳我嘴巴,嘴唇是最細嫩的部位,稍微不光滑的東西觸摸到都會有些磨得慌,他手指的皮膚最粗糙,碰哪裏都疼,但如果是情火中這樣撫摸下來,反而增加了趣味,讓人欲罷不能,聲嘶力竭的徘徊掙紮。
我一把攥住,笑著豎在他眼前,“這可是周總的秘密武器,昨晚周太太也享用了嗎?”
他知道我指的什麼,頗有深意說,“你以為這寶貝誰都給用嗎。”
我問他還收費不成。
他說當然,無奸不商,不給錢不給用。
我揪著被子忍不住大笑出來,他在我旁邊開黃腔仍舊開得不亦樂乎,似乎刹不住車了,九兒有些害臊,也知道自己礙事,提著壺到樓下打水避開了屋子。
她剛走周逸辭壞笑著要靠近我幹什麼,吳助理門也沒敲,直接用腳踢開了門,懷裏捧著半人高的文件進來,一邊往裏走一邊說公司內部堆積了許多信函,他經過篩選留下了二十份內容非常重要的合同,讓周逸辭務必過目。
我剛忍住的笑又噴了,周逸辭扯了扯襯衣紐扣,他看著吳助理艱難把那些文件放在桌上,生怕弄散了弄亂了小心謹慎的模樣,“公司人事部掛出了招聘啟事,什麼職位還有空缺。”
“清潔部和企劃部。”
周逸辭嗯了聲,“秘書部也有空缺。”
吳助理一怔,“沒有啊,十一位秘書和助理各司其職,運轉得非常平穩。”
周逸辭說,“我缺助理。”
他徹底懵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他不就是助理嗎?
周逸辭繼續說,“你去清潔部體察民情,待一個月再回來。省得該聽懂不懂,不該出現亂入。”
吳助理這才明白原來得罪了老板,他立刻檢討自己,周逸辭問他錯在哪裏,吳助理說這暫時不知道,可無形之中犯下的錯更為嚴重。
周逸辭被他氣笑,他拿起一本紅色封皮的合同放在腿上,一邊看一邊對吳助理說,“拿點化瘀消腫的藥膏給我。”
吳助理出去找護士要了一盒,我從他手上奪過來,擰開擠了一點在手上,給周逸辭塗抹在那枚吻痕上,我塗抹的過程問他,“周太太三十歲,勢必比我二十歲的要更加勤快。”
他嗯了聲,“比較主動。”
“周總喜歡主動的嗎。”
那藥膏很刺鼻,衝得他蹙眉,可嘴巴還是那麼毒,“我喜歡死魚,像你一樣。”
我狠狠摳了那紅痕一下,他疼但沒出聲,我將藥膏丟進他懷裏,抽了兩張紙擦手,“周總怎麼這麼早過來,不在溫柔鄉裏多待會兒。”
“惦記著這邊的死魚,待不住。”
我趁他說話時候把枕頭攥住,照著身上掄打,他笑著站起來避開了我,我也不敢再探身夠,怕扯到刀口。
他盯著我發紅的臉蛋,“一副欲求不滿如狼似虎的樣子。剛生完孩子都這樣不安分,怪不得要我補一補,原來是暗示。”
“周逸辭你滾吧,這裏不歡迎你。”
吳助理吸了口冷氣,他僵硬著看周逸辭,也是難得聽到有人敢這樣不知收斂的罵他,可他發現周逸辭隻是笑嗬嗬的,沒有半點惱怒,反而很受用我的撒潑。
周逸辭陪我待了一上午,他自己去看了文珀,保溫箱那邊護士每天隻允許一名家屬進去探望三到五分鍾,我和他爭執了半天,他怕我生氣,不言不語的聽我吵,等我吵累了,他吩咐九兒把我看住,大搖大擺去了保溫箱,那副大爺做派氣得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