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天翻地覆(1 / 3)

在穆津霖這句話說出口後,所有人都非常驚愕,名單上的與會人員一個不落,不知道他還在等誰,而且似乎還非常重要。

周逸辭又吩咐秘書續杯,濃香的咖啡氣息溢出,他垂眸盯著杯口懸浮的白霧,“林總報備一下各位股東持股份額,讓大家心裏有數。”

林葆承下意識看向穆津霖,後者說,“報備不報備沒有任何意義,稍後我等的人過來,一切都會推翻。”

周逸辭置於膝蓋上的手不著痕跡握了握拳,吳助理也微微蹙眉,這人他心裏有了譜,不是金律師就是程歡。

但吳助理實在不能想象如果是程歡,她怎麼會站在穆津霖一邊,在他三番五次提及股份轉增書,她對此置若罔聞,其實也算一絲眉目,她對周逸辭反叛的征兆。

他是男人,他無法理解女人這樣善變是為了什麼,一如男人很少明白婚姻對女人的重要以及在女人眼中的地位,甚至不能給予婚姻卻還一味掌控霸占,會如何讓女人由愛生恨,變得近乎癲狂。

對程歡來說婚姻並不是對她的許諾,也不單純是一紙厚重的安全感,更不是她的一米陽光,她人生的保護傘。而是文珀,是她能否做文珀堂堂正正的母親,能否陪伴文珀到她蒼老他長大的那天。還是一如穆津霖所說,她終有一天將失去,親眼看著周逸辭為了平息輿論為了文珀更好的顏麵,將他從自己身邊狠狠掠奪走,埋沒她的努力,剝下她的身份。

她怕極了,她沒有得到梁禾依的丈夫,她也沒有握住穆錫海給予的地位,她到現在到底是誰她也不清楚,她不在乎了,她隻想要握住文珀,牢牢地把他困在自己身邊,他是她的依靠,是她最大的籌碼,是她生命的延續,她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願意不惜一切。

而這個不惜一切,在周逸辭眼中卻是最大的背叛,是她的罪大惡極。

人與人之間道不同不相為謀,男人和女人的道不同,必須有一個甘願犧牲,才能殊途同歸,一旦都各自偏執,那麼天崩地裂反目為仇是必然因果。

周逸辭抬眸注視穆津霖,他們隔著略微遙遠些的距離,這張長方形會議桌總共長約十三米,他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像是彼此把持了半壁江山,為了權勢與名利對壘博弈。

他眼眸和唇角都含著笑,沒有發出聲音,可距離他最近的賈股東卻覺得背後發冷,他其實對於跟隨周逸辭也有過含糊,他當時真的需要錢,金娜太貪婪,她一天的開銷要近六位數,在那年頭六位數是中層一年的薪酬,他多一點也架不住她這樣折騰,可他太想要她肚子裏的兒子,他妻子連生兩個女兒,這幾年肚子毫無動靜,他急於為賈家一脈續上根基,他可以再找別人生,但未必還是兒子,甚至其他女人和金娜有區別嗎?

也許沒有,在看到他對男丁的渴望,任何女人的貪婪都會被激發,他不相信愛情,他會相信一個蒼老的有錢男人與一個年輕的平凡女子之間存在愛情嗎?即便有,在失衡的經濟對抗下,女人也會更改一副嘴臉,一如男人根本不相信女人愛他,而不是愛他的錢。

錢太壞了,太醜陋了,它的味道是臭的,可世人都覺得很香甜,所以它是顛倒黑白麻木人心最大的一劑毒藥。

周逸辭能夠無止境的填補他無能為力的無底洞,他不斷喂食更多的東西丟入這個巨大的窟窿,金娜被滿足了一切要求將兒子圓滿生下來,他拋棄金娜的同時,也已經萌生了與周逸辭一拍兩散的念頭。

能夠混到這個位置,賈股東雖然比馬德祿看著愚蠢,但他也不是真的蠢,他深知周逸辭對自己的利用,這份利用不是長久的,而是暫時的,是他在危急時刻必須要得到的簇擁,誰也不會永遠在危急漩渦內掙紮,要不得救要不淹死,總會有個結果,而周逸辭一旦度過這段危機,賈股東明白自己夠嗆。他會像金娜一樣被拋棄,而且不是單純的拋棄,他了解周逸辭與程歡的關係,大概了解這份股份來曆的皮毛,更看到過周逸辭為了上位而絞盡腦汁費盡心機的猙獰麵龐,一個隨時會把醜聞揚出去的定時炸彈,能眼睜睜看著爆炸而不進行排雷嗎。

賈股東私下找過馬德祿,想要讓他幫一幫自己,度過這次災難,他有了兒子,他還有宋清那樣漂亮的情人,有賢淑的妻子和一對漂亮懂事的女兒,他覺得非常滿足,他不再貪婪更多,也不再指望周逸辭為他帶來什麼,他隻希望逃過肅殺,逃過這次波瀾壯闊的戰爭。

馬德祿婉轉拒絕了他,他隻給賈股東四個字,各自自保。

利益衝突之下,誰也不會保住誰,都恨不得將對方推入火坑填一處空位,從而給自己爭取多一秒存活的機會。

賈股東現在騎虎難下,他隻有一味跟隨周逸辭到底,祈盼著他的殘忍不發作在自己身上,他做過最壞的打算,他手持周逸辭的秘密,這份目前還沒有被大範圍宣揚出去的秘密,如果周逸辭真的兔死狗烹,他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看誰毀得多。

“大哥還要等誰,方便透露給大家聽嗎。”

穆津霖露出從進門來第一個笑容,“稍後見到不就揭曉這個謎團了嗎。”

“稍後是稍後,大哥不吐出一點,上百名股東高層在此等一個人,是誰有這麼大的台麵。”

“當然是你最不希望看到出現在這裏的人。”穆津霖說完雙手交握朝前傾了傾身,“或者說,你不希望他是作為我這一方出現的人。”

周逸辭臉上的笑容凜了凜,“哦?這樣至關重要的一個人,我拭目以待。”

穆津霖的女秘書在接通一個電話後腳步匆忙離開了會議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在她那方,席間鴉雀無聲,目光齊刷刷目送她走出大門,周逸辭餘光撣著透明玻璃外的走廊,女秘書沒有停留,直奔電梯走去,像要接一個人。

與此同時穆氏大樓外的空場停泊著一輛黑色轎車,車頭朝著西南角,側麵籠罩在陽光下。

我借著陽光折射在後視鏡上的人影,看著那名女秘書緩緩走來,她有些拿不準是否為這輛,不斷詢問司機車牌號,司機是嵐姐的人,我借來跟我一天,如果棋童公寓內的保鏢司機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我恐怕都到不了這裏來,就被強製捆綁回去。

司機將車牌號告訴她,秘書確認後快步而來,副駕駛位坐著的男人回頭看我,“三太太不出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