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泄憤【小長篇】(1 / 3)

梁禾依的手伸在半空,等待我回應,她見我遲遲未動,以為我要反悔,在懷疑她什麼,她解釋說,“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如果是沒把握的人,我也不會冒險為你搭橋,反正還是要被逸辭降服,倒是連我也牽扯進去,不過是穆津霖的話,他還是有能力在你和文珀這件事上贏逸辭一局,我隻要死咬我沒做,誰也怪不到我頭上。”

“你今天來,是他授意嗎。”

梁禾依反問我,“重要嗎。我犯了什麼錯,他也要看在夫妻一場網開一麵,你扳不倒我,不如坦然接受自己唯一的後路,讓母子分離的痛苦永不來臨。”

我注視著那隻紅色的手機冷笑,“別說什麼幫我,我可不知你這份情,你比我私心更重,你搭橋也為守住你自己的婚姻,以後真有機會再見,最好不要擺出一副好像你有恩於我的嘴臉。”

她不否認,笑眯眼睛,“誰沒點私心啊。我擺什麼譜,你要成了大嫂,我還得巴結你呢,你和文珀都脫離了逸辭,我會為他生兒育女,成為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隻要不是你程歡,是誰我都能讓她立刻消失。你成全我,我也成全你,不是皆大歡喜嗎。”

我遲疑了一下,手指伸向手機,在我指尖即將觸碰到邊緣時,梁禾依忽然掌心微蜷,又阻礙我拿起,我抬眸看她,“什麼意思,玩兒我?”

她神情一本正經提醒我,“你可不要把我供出來,我雖然冒著風險做這件事,但也沒想敗露。你我都不是好東西,我不否認早晚都會遭報應,但現在還早,日子得過,別自己損害自己。至少現在,我沒有站在你的敵人位置。”

我一隻手握住她手腕,另外一隻手掰開她手指,“我知道了。”

我有些不耐煩,她嗤笑出來,“還挺急。我當初說過什麼,你認識那麼多當情人的女人,有幾個得到好結果了?男人不傻,拿點錢和誘餌就能碰,他會吃飽了撐的花費大造價娶回家嗎?做過情人的女人,就是一頂行走的綠帽,隨時為自己放縱虛榮而不管不顧,也有良民跳入這個火坑,誰還沒個手頭不方便急用錢的時候,但人這輩子的所作所為,都要付出代價打上標簽,你想擇就擇,你想貼就貼,道德綱常是你兒子嗎?”

在梁禾依喋喋不休冷嘲熱諷的時候,我撥通了穆津霖的電話,那邊沒有人接聽,一直響了很久仍舊是空白狀態,我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六點二十二分,按說他在吃飯,手機不會放在太遠,莫非是陌生號碼他不願接。

我急得又撥了第二遍,這一次還是沒接。

梁禾依發現我這邊的問題,她問怎麼了。

我將手機還給她,“沒人。”

她罵了句搞什麼,送上門不知道收。

她飛快把手機塞回坤包,“我出去幫你打。他就算再警惕,見一個號沒完沒了,也肯定會接。”

我沒有對她感激,也帶一絲嘲弄,“你比我更急啊。”

她合住坤包的鉑金紐扣,“事兒塵埃落定,人才能踏實,別在我麵前裝什麼氣度,咱倆誰更怕,不還是你嗎。”

她說完拎包走出房間,站在過道朝我揮了揮手,“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在這套宅子裏碰麵,我為你盡人事,你不要辜負我的冒險。”

我將頭別開,沒有理會她,她笑了聲,從二樓下去,很快大廳傳來關門的重響,保鏢將孩子抱上樓,遞到我懷裏,梁禾依走後不久保姆和九兒也從外麵回來,九兒一進門就抱怨,說跑了好幾個市場,買不到最大的海參,先生隻吃白海參,這才耽擱到現在,又趕上堵車,家裏電話被掐斷,保鏢的又不知道,連通知一聲都辦不到,急死人。

我抱著紅了一雙眼睛的文珀站在樓梯口,九兒從廚房熱了奶走上來,她看到文珀在啜泣,慌忙問我怎麼了,我隨口扯了個謊,說他餓著了,她笑著說,“小少爺哪裏是餓著了,分明是氣著了,媽媽就抱著他還不知道給他喂奶。”

文珀喝了奶在我懷裏睡著,小臉蛋委屈得不行,像受了天大的驚嚇,要是會說話估計就開口撒嬌了。

我哄了他一會兒,在額頭上親了親,把他放回床上,我從嬰兒房出來往自己房間走,餘光瞥見樓下保鏢正和周逸辭彙報什麼,大約是梁禾依來探望的事,周逸辭臉上表情很平靜,隻是眉頭有微不可察的一絲蹙起,我不知道他是氣憤梁禾依鬧這麼大,還是根本沒授意過,憤怒她的不請自來和謊言欺詐。

他將皮手套摘下扔在沙發上,抬眸掃過來,我和他隔著略微遙遠的距離四目相視,保鏢在旁邊征詢如果還有下一次是否允許進入,周逸辭盯著我並沒有回應他,我冷冷勾唇移開目光,轉身進入臥房。

晚上時九兒將粥和小菜端到房間,我坐在梳妝台吃,剛好吃完周逸辭從外麵進來,他站在門口透過鏡子看我,我一邊擦嘴一邊回望他,他臉上有些無可奈何的笑,“連坐一張桌用餐都不賞臉了嗎。”

“既然你說賞臉,賞不賞是我的事。”

我把餐巾紙丟在空碟子裏,他回頭朝樓下招呼九兒來收拾,九兒低頭直奔梳妝台,我起身進浴室洗漱,周逸辭抵著門框插兜看我,“伶牙俐齒沒有變,隻是柔情可人變得冷若冰霜。”

我吐掉嘴巴裏的牙膏沫,通過沾染霧氣的鏡麵注視他,“梁禾依來,是你授意嗎。”

周逸辭說不是,他並不清楚。

我一聽是這樣,那麼保鏢彙報後周逸辭勢必會找時機詢問,梁禾依好歹要幫我一次,我不能把她陷入兩難境地。

我紅著眼睛咬牙切齒,“梁禾依來耀武揚威,將我說得一無是處卑賤不堪,一通皮笑肉不笑的撒潑後推門離去,她是否和你分享了當時文珀哭鬧以及我驚慌的場景。”

周逸辭不動聲色,“這事我會警告她。”

“她不是你妻子嗎,你怎麼警告,對於梁禾依而言,有錢有勢有丈夫,唯一能讓她長記性的方式,就是讓她徹底失去一些什麼。”

我說完放下漱口杯走過去,將上半身傾壓在周逸辭胸膛,用手指在他喉嚨上輕輕戳點著,“比如丈夫,怎麼樣?你打算這樣警告嗎。如果隻是嘴巴說說,還不如算了。毫無殺傷力,興許在她眼裏,還是夫妻情趣呢,畢竟打是疼罵是愛嘛。”

這幾天我第一次和他展露笑容,雖然笑得不十分純粹,透著一絲奸詐嘲弄,但仍舊風情萬種媚眼如絲,周逸辭指尖覆蓋在我微張的薄唇上,“如果是這樣的嘴巴說出這樣的話,殺傷力還不夠嗎。”

我拂開他的手,“我說了這麼久,你改變心思了嗎。周逸辭,不要太自私,隻顧著你自己合適,你囚禁我的身,囚禁得了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