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泄憤【小長篇】(2 / 3)

我如此直白的一句話,讓周逸辭臉上的笑容明顯收了收,他聽出不尋常的意味,手在我凸起的心口摸了摸,“心不在這裏,在哪裏。”

“誰給我名分,誰施舍我堂堂正正不用低頭難堪的生活,幫助我擺脫一切不堪的過去,心就是誰的。”

周逸辭眸中凶狠一閃,唇角勾起陰森的冷意,“程歡,你可真是越來越大膽,什麼話都敢說。”

他話音落下,忽然將我抱住,往他肩上一扛,走向不遠處的大床,把我狠狠摔在上麵,床足夠柔軟,但仍然抵不住從天而降的重擊,我感覺到自己背部被擠壓,他接著便傾覆下來。

我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整個人都發了狂,伸手在他身上用力抽打著,可我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力氣已經流失許多,這點小打小鬧對周逸辭而言根本不足為道,他隻用一隻手便將我製服,禁錮住我對他拳打腳踢的動作。

他剝掉襯衣紐扣,隨手解開皮帶一扔,他俯身看我的眼神充滿令人驚懼的怒火,他並不進行前奏,甚至連一絲溫柔都沒有,比之前幾次開始得更加粗暴。

“你到底要怎樣,看著我。囚禁是你自找,我說過隻要你安分,我會還你自由,給你沒有底線的縱容和疼愛,可你現在安分嗎。”

我疼得蹙眉,其實他也並不好受,至少暫時是。

“你要什麼,更漂亮的房子,還是所有你沒有接觸過的珠寶,我可以給你一個店,讓你每天有事做,你說出來。”

我滾下眼淚,淚水從沒有過這樣的灼熱,幾乎燙傷了我皮膚,磨碎了我鬢角。

接連不斷的珠子像瘋了似的從眼角內溢出,可我仍舊倔強不肯發出聲音,我瞪著在我身上,瞳仁內倒映出我倔強憤恨模樣的周逸辭,我沒有張嘴,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從心髒裏狠狠衝出,“我要你娶我。”

他神色一怔,動作同時停頓住,緩慢張了張薄唇,他口型我看不出,但他最終又換了一句,一句絕不是他剛才脫口而出要回答我的答案,“除此之外。”

我崩潰咬牙,恨不得吃了他的肉,“給不了,給不了你就不該讓我開口!那麼就放我和孩子走,梁禾依可以給你生,但文珀是我的骨肉,我為生下他險些去見了閻王,那天你在幹什麼,你在迎娶你的新婚妻子,你有什麼資格要走我半條命!”

周逸辭陰森冷笑,他無法用言語壓製我,隻能身體更加用力來堵我的口,我感覺自己要被撞出天際,飛向沒有人煙的國度,他發了狠玩了命,根本不顧及我,像在泄恨,我竟然敢提出走。

我不得不死死抓住他肩膀,甚至將自己的十片指甲都嵌入他皮肉,我聞到了空氣內飛濺的血腥氣息,但他仍舊不停止,反而在這樣刺激下變得更加瘋狂。

“程歡,死了這條心,絕不可能。”

這一晚我被他折騰到隻剩下半條命,我咬著牙忍耐,我想梁禾依絕不會放我鴿子,她比我更急於掃清我與文珀這兩個巨大的障礙,為她的婚姻清路,她一定會幫助我聯絡到穆津霖救我離開,我隻需要再忍耐為數不多的一兩次,僅僅周逸辭發瘋的一兩次而已。

我才剛剛幹涸的眼淚又從眼角流下來,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不是因為周逸辭對我的殘忍和瘋狂,而是為我和他竟然真的走到窮途末路覺得難受。

我曾以為我愛周逸辭可以舍生忘死,天崩地裂。

我曾以為我恨周逸辭隻是曇花一現,不敵情深。

我臉埋在枕巾內,癡癡笑出來,他與此同時終於停下,匍匐在我後背,滾燙的胸口緊緊貼住我,像兩條交纏的水草。

他將我撈進懷中,我一動不動,像死去一樣,聽著他漸入沉睡的呼吸,睜著眼看窗外。

窗外沒月亮,一如我心上沒有亮起半點燭光。

第二天早晨我蘇醒過來,躺在床上挺屍。

周逸辭已經不在,身旁的塌陷已油溫熱變寒冷,觸手都是一片冰。

蠶絲被卷起一塊,剩下的蓋在我身上,隻是被我踢開,我感受著冰涼空氣掠過皮膚的寒意,看著自動熄滅的空調,有些恍惚悵惘。

周逸辭一向早出晚歸,生物鍾特別準時,他這輩子從沒幹過的事就是遲到,而其他壞事,他都做盡做絕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將地上睡袍撿起,推開浴室門,浴缸裏放著他換下來的幾件衣服,我瞥了眼,並沒有理會,站在花灑下洗澡,澆注熱水後絲絲拉拉的疼痛,我無意識觸摸到一絲血,鮮紅的顏色粘在指尖,被水一衝又消失。

我拿毛巾蹭了蹭,發現果然有血絲,接連無休的折磨換做誰也抵擋不住,我盯著血絲看了片刻,冷笑一聲放在水柱下衝散。

皇司碼頭這兩天被例行檢查,磐虎堂這邊前不久查過,並沒有任何紕漏,所以主要的檢查對象是興龍會,而興龍會一批有問題的煙絲沒有逃過劫難,被罰了六位數的金額,負責押運的管事也栽了進去。

興龍會和磐虎堂興起的年份相差不多,幾乎是前後腳,但興龍會前身也有很長的曆史,在圈子裏知道的人更多,是明著橫,是最大的出頭鳥。

興龍會資產本身非常龐大,損失幾個數其實絲毫元氣都沒有觸動,隻是顏麵上過不去,道上很快流言四起,說興龍會兩個當家的有點扛不住事,在上麵的人脈崩塌了。

這對地下圈子而言可是刮肉一樣,江湖講究道義,講究臉麵,講究地位排號,丟了臉麵不傷財,可傷氣勢,氣勢是統一自己和震攝對手的關鍵,興龍會內部當然非常不滿,對例行檢查的人連一步都不讓未免懷恨在心。

興龍會二當家脾氣衝,這事過去好幾天氣都沒順下去,表示要和上麵鬥鬥本事,非得把這麵子贏回來,不然決不罷休。

手下在屋子裏看到二當家摔碗,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跑去把白堂主請來,白堂主匆忙趕到,二當家和他分析了一番局勢,發現目前濱城圈子裏已經被磐虎堂在悄無聲息當中逐步控製,控製了輿論和勢力,也控製了每一次聲勢浩大的對壘。

這對興龍會非常不利,硬碰硬顯然不行,磐虎堂非常神秘,不露富的同時也不露底,到底有多大的實力和脈絡沒人清楚,興龍會不敢貿然翻牌挑起事端,但一山不容二虎,早晚也要幹起來,暫時和平為了摸底,二當家說這底必須摸清楚,磐虎堂目前有淩駕於興龍會之上的勢頭,必須扼住,如果對方不甘,那就用武力解決掉最大的勁敵。

白堂主心裏冷笑,二當家有勇無謀,磐虎堂不足為懼,可穆津霖卻太高深莫測,解決兩個字哪有那麼容易,圈子裏多少虎視眈眈要搞穆津霖的人,可沒一個成功的。他沒有靠山,更沒有互利的同盟,隻憑自己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