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天雷地火(1 / 3)

穆津霖換了鞋上樓,他抬眼看到我正站在走廊上,問我怎麼還沒睡,我指了指對麵文珀的房門,“剛喂了他喝奶,哄他睡。爸爸叫個不停,煩死我了。”

我最後一句話帶著強烈的怨氣,他聽出我吃醋嫉妒,連著喊了好幾天爸爸,就是吐不出媽媽,像故意似的,他還告訴我這麼小的孩子能喊不容易,不要操之過急,得了便宜賣乖去吧,敢情文珀喊的是爸爸。

穆津霖走上來推開門借著微弱的台燈看了眼嬰兒床,文珀睡得正香甜,微微有鼾聲,口水流淌得小被子上都是。

不過我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前哄過他,估計沒一會兒又要醒了,但我隻能這樣說,才能解釋這個點我直愣愣站在過道的緣由。

我轉身進屋,從陽台的藤椅上給他拿睡衣,“洗澡水放好了,你去解解乏。”

我說著話擰開浴室的壁燈,穆津霖將襯衣和褲子脫掉,隻穿著一條紅色黑邊的裏衣,他看了看我遞到他麵前的睡衣,忽然露出一絲壞笑,“我不穿行嗎?今天沒抽煙。”

我把衣服朝他身上扔過去,“愛穿不穿,給你臉了。”

他悶笑,將衣服拾起來,卷著進了浴室。

門裏的人影站在花灑下,水流傾瀉出來,他微微仰麵,手掌在頭發上擺弄,我偏頭盯著他搭在門後的西裝,手指不自覺蜷了蜷。

溫笙,那是誰。

他剛從溫笙那裏過來,為什麼要騙我說去應酬。

莫非他很不想暴露那個女人,才會藏得這樣深。

那他為什麼不娶她,反過來娶我。

這些疑問像大山,將我壓得透不過氣,我在想如果我嫁的是普通男人,會不會過得更輕鬆一些,至少我不必擔憂外麵的紛紛擾擾誘餌蠱惑,沒有女人會去勾引一個普通百姓,沒有錢和權的支撐,誰會多看兩眼。

我以為嫁給穆津霖就能高枕無憂,我終於成為了一個男人的太太,這樣的身份曾讓我百感交集,抱著他淚流滿麵。

隻有渴望太深,才會在達成時滿心歡喜。

可優秀的男人即便有了妻子,也無法擺脫那些別有圖謀的花花草草,招蜂引蝶的從來不是這個人,而是這個人擁有的東西。

倚仗美貌覬覦別人丈夫的女人從來沒少過,她們隨時在暗處狩獵,等待張開一千隻手的懷抱,將獵物牢牢吸附住,荼毒麻木他的骨血,變成自己身體上的俘虜。

已婚男人都逃不過,何況濱城知道我們關係的寥寥無幾,他在外人眼中還是單身貴胄,不遜於皇親國戚的高貴身家,吸引著多少姑娘蠢蠢欲動,她們的柔情百媚嬌憨明豔,都在考驗著我與穆津霖的婚姻到底有多忠誠。

這段婚姻並沒有牢固的基礎,也沒有漫長的陪伴,是我在倉皇失措走投無路中的選擇,亦是他對我的救贖,把喜歡與興趣在極短的時間內轉化為了愛情。

我不認為我們對彼此的喜歡,能忠誠到抵禦一切風起雲湧。

在排山倒海的誘惑麵前,它似乎顯得那麼搖搖欲墜。

至於溫笙。

我沒見過,在此之前也從沒聽過。

我現在僅僅能確定她是個女人,而且巴哥知道,聽口氣這事兒過去很久,那麼維持的關係最少也在五年以上,不出意外她也得到過穆津霖的認可,陪在他身邊見過這些兄弟,隻是不曾去過穆宅,他還沒來得及告訴褚慧嫻,沒來得及談婚論嫁。

後來怎麼斷了,現在又怎麼合了,這些都是謎團。

但這個謎團,足以威脅到我。

穆津霖風流且優秀,出身也高貴,他這個歲數說他感情史一片空白鬼都不信,他的自律是私生活的約束,並不是感情上的自持,他同樣長著一顆普通的心,有這樣一顆心,就會為世間的情愛與煙火動搖。

唯一讓我驚詫的是,他每一處生活細節都沒有表現出他外麵金屋藏嬌。

他純粹得似乎隻有我,也唯有我在眼裏。

我不介入他生活之外的時間,他都在做生意。

我一隻手捧著雜誌,另外一隻手捏著毛毯,腦子像要炸掉,深處一片塗炭。

浴室的水聲停止,壁燈關掉,我完全沒有知覺,等到穆津霖躺在旁邊一把奪走我的雜誌,故意在耳畔嗬了一聲,我才猛然回過神來。

“想什麼這麼入迷,不是後悔沒有進去和我一起洗。”

他胸膛光露,下麵穿了條灰色睡褲,幾滴水珠沒有擦幹,順著隆起的腹肌流淌下來,氤氳在柔軟的玫瑰色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