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在他麵前崩潰(2 / 3)

車經過三個小時長途跋涉逼近椿城市中心的希爾頓酒店,從高架橋上駛下,街道擁堵了長長的車海。

酒店大樓就在不遠處的霧氣裏,白霧很濃,以致於清晨時分四周的長街還霓虹璀璨,一抹初升的橘色陽光破曉,籠罩在蘇醒的城市上空,顯得力量那麼薄弱。

手下不斷鳴笛閃燈,可前排的十字路口從南向北從東到西四個方向的車全部對撞,一些車身在朦朧的大霧裏甚至看不清楚顏色,隻有隱約的模糊的輪廓。

“嫂子,車開不過去,堵死了。我能看到的就至少七八輛車連環撞,您看那邊。”

他搖下車窗指給我看最亂的西南方向,“交警都束手無策,天氣惡劣,後排車輛看不真切前麵路況,還在朝路口擠,估計要封路了。”

我回頭看,前排紋絲不動,後排的車果然又頂了上來,被堵在馬路中央進退兩難,我心急火燎,“封路不就沒日子通行了嗎?能不能繞?”

“兩條主幹道都堵死了,插翅難飛。”

我顧不上他想辦法,也沒那個時間等待,雖然我這一趟來也沒有能夠真正改變局勢的價值,一切都看周逸辭肯不肯鬆手,穆津霖有多大本事來平息。顯然他們不放過彼此,這場戰役早晚要徹底燎燒,可這次我總覺得一大部分是我的緣故,才讓周逸辭下手這麼急這麼狠,使穆津霖敗得有些狼狽。

憑什麼濱城都要炸鍋了,他在椿城躲清靜,談生意賺錢,他害人還不夠嗎,我當然不會讓他這麼舒服看大戲,我也要來害他一把。

我推門下車,往酒店的方向奔跑,手下從駕駛位探身出來喊我,他語氣很焦急,擔心我被撞到磕到,我沒有理會他,隻揮手示意他不必擔心。

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樣大的霧氣,這個省份內的各種政治經濟大會都在這裏召開,每天接待的外賓數不勝數,車輛是其餘幾個城市的幾倍之多,幾乎一天都在堵,上一次來得晚,剛好錯開了高峰期,這一次我算真正見識了。

我伸出手摸索前方的障礙物,幾乎看不出完整的指尖輪廓,好像一切都被吞噬掉,墜入了深深的迷途。

我跑到希爾頓酒店,在門口一眼認出了周逸辭的車,我盯著那輛車注視了片刻,等保安背過身去和對講機說話時,我悄無聲息從他身後進入大門。

幾名客人正站在前台問詢事宜,接待小姐非常忙碌,並沒有留意到我,我從一側的紅毯步上二樓,根據林葆承告訴我的房間號找到周逸辭的住所,裏頭沒有人,連件熟悉的衣服都沒掛,隻有一名客房服務在打掃衛生,床鋪疊得很整齊,我敲了下門,她放下手中毛巾回頭看我,我介紹自己是這間住客的下屬,問她知道周先生去哪裏了嗎。

她指了指門外右側,“宴賓廳,一直走,能看到提示。”

我對她說了聲謝謝,轉身的時候餘光瞥到放在門口的垃圾桶,堆積的髒物還沒來得及收拾,我仔細盯著每一處打量,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我看到一個透明的膠皮物,濕漉漉的,我心裏顫了顫,伸出一隻腳踢了下垃圾桶邊緣,裏麵東西翻了個個兒,更加清晰映入眼簾,我莫名鬆了口氣,那並不是我以為的物件。

那名服務生見我還沒有走,她語氣不太好問我還有事嗎。

我回過神來說沒有。

我從客房出來衝入宴賓廳,到達門外時正好兩名服務生推著早茶餐車從門裏出來,他們看到風風火火闖進去的我愣了愣,想要伸手攔住,可我腳下飛快,他們剛反應過來我已經消失在視線裏。

偌大的宴賓廳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到處都是喝茶用餐的男女,我進去之後就有些迷路,我一直走出很遠,在一扇圓拱型的玻璃門下,看到了吳助理的身影。

他一隻手捧著喝了多半的咖啡,另外一隻手握著電話,他始終沒怎麼說,都是對方彙報,他在沉默聆聽,我站在那裏直勾勾注視他,許是我過於炙熱的目光驚動了他,他視線忽然精準無誤朝我投射過來,臉上表情微微一變,充滿了不可置信。

“程小姐?”

他掛斷電話,又越過我頭頂看向門口冗長的走廊,似乎在尋找穆津霖的身影,在發現我孤身一人,他還不太確定問我,“您自己嗎?”

我冷笑,“你老板不是很清楚濱城的事態嗎。津霖在怎樣補救,你們不清楚嗎。”

“穆氏這一次陷入危機,以及穆總的艱難處境,其實完全是因為程小姐的任性和自作聰明,周總與穆總的確不可能長久和平共處,早晚都是要開始一場較量,如果程小姐沒有歸屬在穆總身邊,沒有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會有這樣的醜聞嗎。周總也不想這樣的局麵,他不顧及任何人,還要顧及自己的骨肉,他長大不能麵對這些惡意指點。您覺得委屈,不甘心藏匿在梁小姐的陰影下,您隻有二十一歲,您真的急於為自己後半生那麼漫長的光陰一錘定音嗎?未來會怎樣走,一切到底如何結束,您能夠預見嗎?”

“你對你主子可夠真心。”我打斷吳助理的說辭,不想聽他繼續顛倒黑白,把周逸辭的惡行抹殺得幹幹淨淨,倒成為了別人的錯,我指了指自己胸口,“我對他,在我沒有逃離之前,不曾半點背叛。可他對我,除了強行囚禁,用文珀威脅我,又背叛傷害了多少次。你不是女人,你不理解女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做單親母親,願意讓自己孩子成為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願意居無定所顛沛流離,把母子未來賭注在一個男人不許諾的興趣上。我二十一歲,不妨礙我渴求安穩。”

“穆總給您安穩了是嗎?一個舔刀口過活的亡命徒,一個隨時會被法律與道德殺死的男人,您追求的安穩就是這樣嗎?”

我沒有再和他爭辯下去,他不會理解女人的安穩是貪圖一份名分,尤其那是我輾轉了兩個男人身邊從沒有得到過的東西,它對我的誘惑有多大,足以讓我拋掉一切,背離初衷。

我一把推開他,往門裏闖,他伸手攔住我,將隻剩下一層咖啡底的杯子放在窗台上,“程小姐,周總在和重要客戶談生意,請您稍等。”

“有多重要?”

他看了眼腕表,“不出半個小時您就可以見到他,至於多重要,這批船的合作,估值價值過億。”

我哦了聲,“那現在不是收尾階段,最最重要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