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呼,在一處簡樸的客棧中嘈雜聲陣陣。行腳來此歇息的販夫走卒們一來就找了地方歇息。喝茶的喝茶,吃酒的吃酒。
在客棧的偏僻一處,擠著一群穿著粗布衣衫的人。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有的還在暗暗啜泣。奇怪的是,他們身邊的桌邊坐著四五個衙役的漢子,腰間別著刀,正在據案大嚼。
“聽說了沒有?皇上這次可是重重賞了蕭太公,那金銀珠寶啊,可真是閃閃發亮,這輩子第一次見過的!”衙役之一的漢子邊喝酒邊說砦。
另一個衙役也附和:“是啊,金銀倒是其次,聽說啊這蕭老太公要是回京城,嘖嘖……蘇家名望又更上一層樓了!其實皇上是在賞蘇家呢!鰥”
“要換我說,是皇上喜歡蘇二小姐!將來說不定蘇二小姐要當皇後的!”有個矮小的衙役壓低聲音說。
“誰說她要當皇後了?!”一道尖利的聲音從方才那一群滿臉哀怨之色的人群中傳來。
衙役們看去,隻見蕭媛氣得臉色發白:“就那個小賤人……”
她還沒說完,離得近的衙役一巴掌招呼在了她的臉上。蕭媛被打得一哆嗦跌在地上。
衙役獰笑:“竟然敢辱罵當朝第一女官!不想活了!也不想想你們這一群戴罪之身,皇上讓你們回老家就算是仁慈了!竟然還不識抬舉!”
蕭媛被打得臉上高高腫起,一旁的蕭氏二房眾人都無動於衷。說起來這事還都是蕭馮氏搞的鬼,還連累了他們。不然的話他們也不至於這麼慘。
蕭媛被打得哭哭啼啼,梨花帶雨。那邊幾個衙役卻壓根不是憐花惜玉的主兒。
他們紛紛嘲諷。
“哎呦,來看看來聽聽,哭得真好聽。我聽說,這家可是巴巴從鄉下來的,一門心思想要攀龍附鳳,沒想到啊,皇上慧眼金睛,一下子就識破了。”
“還汙蔑咱們青陽城的蕭太公的外孫女,當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就是!就那樣子,還妄想入宮!嘖嘖,沒撒泡尿照照!還以為自己長得多好看呢!”
“……”
衙役們一個個口出汙言,說得十分大聲。在客棧中歇腳都是青陽城往外地的百姓,一聽這話紛紛打聽。
衙役們正無聊著,一個個把事來龍去脈都說了。圍觀的人一聽紛紛也跟著對他們諷刺喝罵。
因為蕭悠之平常捐資助學,與人為善,又是極其有名望的大儒。可以說他就是青陽城百姓們的驕傲。蕭家的家事百姓們不知道,但是這一說頓時對蕭家發生的事義憤填膺。特別是對他們忘恩負義,汙蔑蘇二小姐更是人人唾罵。
那邊鬧哄哄的,蕭媛被罵得麵無人色。而其餘的蕭家二房的人有多遠就躲多遠,一副生怕被連累的樣子。就在這亂哄哄的時候,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走進了客棧中。
她隱在風帽下的明眸掃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個婦人偷偷地出了客棧的大堂往後麵鬼鬼祟祟地離去。
她眸光一閃,跟了過去。
客棧後麵便是一個破敗的院子,那婦人左顧右看,趁著夜色悄悄從懷中掏出一個竹製的東西,然後在手中鼓搗了一陣子放在了牆根的某處。
她做完這一切,放心地往回走。忽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她嚇了一跳。
“二舅母,剛才你在做什麼呢?”那黑影慢慢揭開頭上的風帽,露出一張清麗無雙的麵孔。
蕭二夫人臉色一變:“你!……”
蘇雲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指:“怎麼,二舅母看見我不高興?”
蕭二夫人勉強鎮定,冷笑:“二小姐怎麼會屈尊來到這裏?難道是來看我們的笑話?”
蘇雲翎故意看了一眼她方才藏東西的方向,一笑:“二舅母剛才藏了什麼東西呢?”
蕭二夫人立刻滿臉警惕,矢口否認:“沒!你看錯了。”
蘇雲翎一笑,隻是那笑容落在蕭二夫人的眼中就顯得分外可怕。她攏了攏身上的披風鬥篷,笑容漸漸變冷:“二舅母,所謂的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們就把這事給說清楚了吧。那一封信,你是從哪拿到的?”
蕭二夫人哼了一聲:“怎麼?怕了?怕別人知道你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