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跑的太急,許浮生隻覺得胃裏腹裏絞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初雪的天氣裏,就連嘴邊的白霧都透著一股子淒涼的味道。
突然,隻聽到嗯的一聲悶哼,許浮生重重的跌躺在路上。
盡管下意識的護住肚子,可還是狼狽不堪。
仰躺在路麵上,街上行人匆匆自她身邊而過,皆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許浮生,即便如此,卻也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上前詢問。
許浮生茫然躺在冰涼地麵上,有初雪一片片的落在她身上,接觸到皮膚瞬間融化,她甚至還能聽清楚不遠處有情侶在驚呼著初雪的到來。
她覺得自己跑不動了,明明心裏頭那麼淒惶,一旦停下,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叫自己無法在掙紮起身。
雪慢慢的落下,與許浮生的婚紗融為一色。
緩緩閉上眼睛,許浮生突然覺得,自己此時即便是死了……
好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許浮生……”突然,一道急促的刹車聲伴隨低沉聲音響在她耳邊。
緊接著,一張放大的臉呈現在她眼前,蔚藍色的眼珠如同是海洋一般。
“許浮生!”伊恩·派克單膝半蹲在地上,快速伸手將許浮生從冰涼地麵扶起,她全身上下冷的像是塊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伊恩·派克將西裝外套脫下……
將她瘦小的身體密不透風的罩住。
許浮生原本失去焦距的瞳孔漸漸有了目標,茫然的看著伊恩·派克,半響說不出話來,小臉蒼白而又恍惚,看的人心頭不忍。
“你告訴我路,我送你去。”
他的中文發音很生硬,此時聽在許浮生耳中,卻宛如天籟般的動人。
許浮生怎麼都沒有想到,在自己最絕望最落魄時,竟是伊恩·派克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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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浮生被伊恩·派克送到墓園時,已經有警察將現場圍上警戒線。
她踉蹌兩步湊到前麵,溫懷素此時就這樣安靜趴在許鬆柏的墓碑上,眼睛睜的大大的,像是有什麼話還沒說完。
雪勢漸漸增大,許浮生卻感覺不到寒冷,伊恩·派克一直跟在她不遠處,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嬌小的背影上,似乎是想要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知道許浮生是死者的女兒,警察例行公事走過來開始詢問幾個簡單的問題,看到許浮生身上的婚紗與手臂上的淤青,眼神裏多少帶了些憐憫。
“她……”許浮生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幹澀到就連自己都無法辨認的程度。
“初步懷疑是自殺。”警察隻是隨口那麼一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怎麼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許浮生回憶起之前辛蕊曾經交給自己的東西,當時她說是她媽媽讓她轉交的,並且,還一定要在她婚後才能看!
“信封……信封……”她嘴裏嘟囔著,這才想起來東西還放在新娘休息室內。
她突然雙腿一軟,如果不是伊恩·派克眼明手快的攙扶住她,想必許浮生此時就已經跌坐在了地上,可就是這一軟一扶間,血腥味更為濃重起來。
濃重到就連伊恩·派克都已經聞到。
“浮生,你怎麼了?”當伊恩·派克的聲音清晰的傳進許浮生耳中時,她一愣,她怎麼了?她……什麼怎麼了?
剛想要開口,卻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婚紗變得笨重起來,低頭一看,白色的婚紗上不知何時開始渲染出淡淡的紅色,從最初的淺粉到最後的深紅。
如同一朵大花一樣的綻開在雪白婚紗上,卻令人看的觸目驚心!
許浮生的小臉如同白紙一樣,冷汗細細密密的沿著她額際滲落下來,淩亂的發全都濕了,此時就貼在臉上,暗紅色的血液在雙腿間流淌著。
她如同恍然大悟般,終於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淒涼的一笑,卻是連最後一絲支撐著自己的力量都沒有了,眼前一片暈黑……
許浮生終究還是倒在了伊恩·派克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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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靜姝與傅瑜麵對麵的坐著,等待譚處理好一切回來。
像是實在忍受不住這詭異氣氛,蔣靜姝哆嗦著跑到陽台上去抽煙,一根接著一根,卻還是止不住自己手指間的顫抖,像中了邪一樣。
她沒有錯,為了自己的幸福考量,她沒有錯!
一遍遍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卻怎麼都無法忘記溫懷素那雙瞪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