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席謹衍衝了上來,一個拳頭就揮了過來,將宋傾城打倒在地,宋傾城毫無防備,被結結實實的揍了一拳,唇角流血,被席謹衍拎著衣領子,叱道:“你也配和我競爭陸夏?橫刀奪愛這種事誰能比你做的更順手牽羊?你說,啊?!”
陸夏怔在一邊,整個人還沒清醒一般,直到席謹衍有一個重重的拳頭落到宋傾城臉上,陸夏連忙蹲身阻止,“別打了!”
又一記拳頭,即將揮落,陸夏的身子往宋傾城麵前一擋,席謹衍的鐵青的拳頭,就那麼僵硬在半空中,他的目光,泛著冷冽和嗜血的光澤,陸夏怕這樣的席謹衍,可她不能再讓席謹衍打宋傾城。
宋傾城,對她有恩,救過她兩命。
席謹衍冷聲一喝:“你讓開。”
陸夏不依,鼓起勇氣大聲道:“別打了!”
他的眼底陡然灰敗,唯一的星光仿佛隕落,陸夏心裏一慌,想要解釋,可他已經鬆了拳頭,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指著宋傾城道:“你心裏還有他?”
陸夏眼裏氤氳,以為他隻是生氣,卻沒想到他會問出這種話來,仰頭望著他,蹙眉反問:“你在說什麼?”
“你心裏,是不是還有這個小子?”
他的語氣,更加不耐,陸夏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過往的種種,仿佛被撕開一層結了疤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這個夜裏,她也終於爆發,伸手抹著眼淚,吸了吸鼻子淡聲道:“有又怎樣?你別忘了,你離開我的那兩年,我都是和他在一起!”
芥蒂與隔閡,說破以後,是沉寂的冷漠。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席謹衍,沉沉的望了她半晌,終是甩手而去。
陸夏怔在原地,不動,直到宋傾城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問:“不去追?”
她搖頭,黯然失笑,“他從來都沒有信過我,追了又怎樣?”
“陸夏,當初他去美國,是托我去照顧你的。我也是醫生。”
他平靜的述說一個被時光差點埋沒的事實,陸夏心底一震,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他繼而開口:“我是心髒內科醫生,照顧你,是受他所托。第一次遇見你,也並非巧合,那天我跟了你很久。”
他們的相逢,原本就是一場精心安排。
陸夏全身都涼了下去,雙手掩麵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早一點告訴?是啊,為什麼沒早一點告訴?
“忘了。”
是一見鍾情?或許是早就藏了私心。
半晌,他沉默,她拿開掩麵的掌心,放下,一雙濕潤的眼,緊緊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忘了,讓我等了多少個日日夜夜?!”
她的拳頭,落在他胸膛,“你又知不知道,你的一句忘了,讓我差點和他走到窮途末路?!宋傾城,你好狠呐!”
他扣住她顫抖的身子,輕笑,“我現在很後悔。”
她不同他說話,他兀自道:“你知道我後悔什麼嗎?我後悔,我不夠狠。”
若是再狠些,這輩子,她就是他的。
陸夏哭的淩亂一片,眼淚都快流幹,一路追出來,席謹衍的人影都找不到,米蘭這座城市,她不熟,終是在人海裏迷失了路途。
出來的時候,腦子很混亂,哭的思緒淩亂,錢包和手機,一樣沒帶。
撞到一個意大利老外,被稀裏糊塗的送進了當地的警察局。
好不容易溝通清楚,和警察借了手機打電話,席謹衍的電話卻打不通,陸夏的眼淚,啪嗒啪嗒滴在手機屏上。
警察用外語問:“你還有別的家人嗎?”
陸夏直搖頭,話都說不出,在米蘭,她除了席謹衍,還有誰能依靠?
思維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亞當,可是亞當的電話她不記得,ade的她就更不記得。
她隻記得席謹衍的號碼。
……
宋傾城從樓上下來,外麵的風刮得他眼睛疼,人生至此一次,鼓起了全部勇氣,追求想要得到的,原來不過是這樣的結果。
他早該清楚的明白,當初目的不純,注定了後來的一切悲劇。
接近她時,他特地使用了那人所用的香水,白色襯衫,其實那不是他平時穿的,他愛穿什麼?圓領塗鴉t恤?亦或是色彩明亮的襯衫?
總是,不是白色襯衫亦或是黑色襯衫。
後來,他忘了自己真正喜歡什麼,他隻記得,他喜歡穿白、黑襯衫,正式西裝,清冽氣息的香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