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璟說的話沒錯,很快,安咎卿便將夏侯玟那邊的消息帶了過來。
果然有人說那晚那個時辰,有自己家的宮女出了門,夏侯玟下了功夫查了好多人,最終查到幾人。
夏侯璟來了精神:“快說,是誰?”
安咎卿拿出來一個名單:容妃的宮女,安嬪的宮女,麗妃的宮女,皇後的宮女,麗妃的宮女,甚至連皇帝身邊的侍女都出來過。這麼多人,到底該怎麼查?
桑梓櫻拿著名單看了半天,對夏侯璟道:“看來還是需要排查一下,那個時間出來的人可真不少。”
夏侯璟點頭道:“這麼多人出來了,居然隻抓了他們二人……”
“所以說十分可疑,這根本就是有人策劃好的,將兩人約在侍衛會巡查到假山那邊的時間,這樣兩人剛到,便會被抓了。”桑梓櫻道。
安咎卿想了想道:“其實都有可能有人報信,說看到假山那邊有動靜,叫侍衛過去查看,這樣也可以直接抓個正著。”
夏侯璟歎了口氣道:“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做的這件事情,他的目的多半也是衝我來的。或許是看到我要與玲瓏郡主聯姻了,想必是想要把我給搞下去吧。”
歸澤的眼睛紅紅的,看來便知道很久都沒有睡了,桑梓櫻有些擔心道:“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要是休息不好的話,沒辦法去救小桃。”
歸澤點點頭,一頭便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睡了過去。
桑梓櫻大吃一驚,指著歸澤看向夏侯璟。
夏侯璟卻是一臉淡然地說:“很正常啊!他一直都是這樣。”
“可是,小桃還是出不來嗎?”桑梓櫻十分為難道。
夏侯璟搖搖頭道:“看來是出不來了。”
幾人呆呆地坐了一會兒,也實在是想不出更多的辦法了,天色漸黑,桑梓櫻卻越來越恐懼。
“夏侯璟,我總是覺得,天一黑就沒什麼好事了……”桑梓櫻拽著夏侯璟的衣袖,喃喃地說著。
的確是這樣,有很多事情,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做的。
夏侯璟張張嘴,剛要要安慰她一下,忽然卻聽得她說:“所以,我們要想辦法,趕緊找出那個宮女來。”
夏侯璟艱難地笑了笑道:“會很快的……”
歸澤在一旁的椅子上睡得正香,安咎卿此時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於是隻好起身去院子裏溜達。
桑梓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跳起來去拿了紙筆。
夏侯璟很想知道桑梓櫻要做什麼,便不動聲色地在她的旁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桑梓櫻簡單地畫了了一下那一天的情況,如果江若寒沒有說謊的話,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桑梓櫻畫了半天,夏侯璟湊近了看,卻沒看懂她畫了什麼。
“小櫻,你在畫什麼?”看著紙上的一團團墨跡,夏侯璟有些疑惑地問道。
桑梓櫻卻有些興奮地指著紙上的幾個墨團道:“你看,這裏是安壽宮,這裏是禦花園的話,那麼這裏,是我跟小桃離開的地方,如果按照江若寒說的,那麼,他應該是在這個附近撿到了帕子。”
桑梓櫻說著,細長的手指在安壽宮外麵一條通往禦花園的小路上畫了畫,雖然那個安壽宮和禦花園畫的都不像樣子,但是,起碼那一條黑線,讓夏侯璟看出了小路的雛形。
然後,桑梓櫻又在小路的兩端指了指道:“你看,這裏挨著安壽宮,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兩側都沒有過來的路,如果有人的話,我們肯定會看見的,所以,他應該是在路的另外一端撿到了帕子,這樣說來江若寒應該是從這裏的長廊處走出來,看到了小桃掉帕子,而且他應該是在比較遠的地方看見的,比如這裏有一個拱門!”
桑梓櫻邊說邊畫,好在她說的比較清楚,即使那個拱門畫得並不像,夏侯璟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桑梓櫻正在說著,安咎卿回來了,看見桑梓櫻與夏侯璟兩人正趴在桌子上研究什麼東西,便也好奇地湊上來查看。
桑梓櫻沒有注意到站在一邊的安咎卿,而是依舊很認真地解說著:“那麼,他很可能是在從拱門中出來,剛好看見看小桃掉帕子,然後,他就快步走了過來,而他在走的時候,我們也在走,於是當我們走到了禦花園入口的時候,江若寒走到了我們掉帕子的地方,接著,他剛拿起帕子,便看到我們已經走進了禦花園,按照他的說法,他想要叫我們,但是這時候看見了有一個人過來,他怕是主子,於是便將帕子收了起來,收好帕子,這時候便發現那個人不見了如果真的是這麼巧的話,那就是這樣……”桑梓櫻邊說,便在西邊的一塊地方點了點,“江若寒從東邊的拱門走出來麵朝著西邊,而我與小桃由北向南,這樣,他走過來的時候正好我們三個人他都可以看到,對吧?”
安就寢點點頭:“嗯對!”
桑梓櫻這才發現安咎卿站在了身邊,不禁驚道:“哎呀你來了也不說一聲,嚇我一跳。”
安咎卿笑笑道:“王妃說的這樣認真,我哪敢打擾,王妃接著說,我倒是覺得十分有理呢!”
桑梓櫻被誇心情自然十分好,於是便接著說:“但是他隻是看到了那個人一眼,再看的時候,那人就不見了,但是這個人呢,肯定不會上天入地,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所以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女人也看見了江若寒做的一切,於是,躲起來,或者是超近道走了。”
“近道?”安咎卿納悶。
桑梓櫻點點頭道:“你當然不知道,這裏有個假山石,可以從後麵繞過去,這樣就可以從後麵的夾縫裏穿過去,這樣會很快走到安壽宮的門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若寒看到的那個人,是去了安壽宮是嗎?”夏侯璟沉吟。
“我認為一定是的,一個人出現的多半都是宮女或者是太監,既然江若寒說可能是主子,那麼對方一定是一個女子,因為後宮是不許男人進入的,然而即使是主子,也不可能一個人出現,身邊至少會帶一個丫頭,所以,這個人就隻能是丫頭,一個丫頭出現在安壽宮附近本來就很奇怪,因為太後是個不喜歡與人來往的人,自己也不用丫頭伺候,所以,那個丫頭不是太後的人,一個丫頭,在那個時間出現在太後的寢宮附近,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的主子就在附近,那天我們之所以沒有進太後的寢宮,就是因為,皇後在裏麵。”
聽完桑梓櫻這一席話,大家都恍然大悟,安咎卿和夏侯璟連連點頭:“不錯啊,你分析的真的很有道理!”
桑梓櫻笑了一下:“沒辦法啊,總是睡不著,總是想著小桃的事情,所以就翻來覆去地想這些事……”
夏侯璟卻十分高興地說:“因為我們沒有走過那裏,所以並不清楚是怎樣走的,但是你現在一說,便應該就是這個道理了,如果這件事情就是皇後做的,那她的動機也是十分明確的!”
桑梓櫻得到了夏侯璟的肯定,便也十分開心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去找皇後的宮女來問問話了?”
夏侯璟撇撇嘴道:“哪裏有那麼容易,想必二姐能查出來皇後的宮女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我現在在想的是,很有可能慢一天來報信的人都不是皇後的宮女……”
“那你是什麼意思?”桑梓櫻問道。
“我覺得,如果是皇後的宮女,那麼就不可能眼生,所以這麼私密的事情呢,很有可能,皇後並沒有用自己的宮女!”
“那麼……”桑梓櫻想了想道:“我忽然想到,平樂公主聽到了那句話的時候,她周圍全部都是太監,有沒有可能買這個宮女就是太監加假扮的呢?如果是的話沒那麼這個宮女眼生便也不稀奇了呀!”
夏侯璟點點頭:“多半就是這樣,從看見小桃掉帕子到晚上約兩人出門,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準備的,就算是看見掉帕子那一刻臨時起意,也不算晚。”
幾人推斷之後,便更能肯定這件事是皇後策劃的了,也許隻有宮中的人才知道江若寒的身份吧,桑梓櫻越想便越清楚,皇後原本就是害死了夏侯璟母親的人,她怎麼可能看著虞貴妃的兒子飛黃騰達呢?更何況,現在皇帝對夏侯璟越來越重視,一旦夏侯璟和玲瓏郡主成婚,漸漸就會培養起來自己的勢力,就算是夏侯璟爭奪太子之位沒有太大的希望,但是,皇後怎麼可能願意養成這樣一個有後顧之憂的禍患呢?
想來想去,就隻有皇後最有動機和能力了。
既然皇後已經動手了,那麼,夏侯璟這個婚,就非結不可了!桑梓櫻覺得自己沒有功夫想那麼多,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將自己的地位穩固下來,然後積極地麵對皇後的各種狡詐手段。
***
曲之毅雖然給桑梓櫻透露了那些話,但是自己多少還是不舒服的,因為,平樂公主這一次被皇後罰的不輕,聽說夏侯琰將她帶回去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了。
曲之毅料到自己妹妹的脾性這樣下去早晚都要出事,但是沒想到hi這樣早,因為至少自己還在在這裏,他覺得黎國多少會給自己一點麵子,但是沒想到,中秋家宴那天晚上,平樂公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據說平樂公主喝了整整一晚上的綠豆沙,就算是她哭著喊著不喝了,依舊有太監按著她,掰開她的嘴強行管下去,她的手腕上明顯有束縛的傷痕,應該是被換綁起來強灌的吧,而且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況下,她一邊吐一邊被強灌綠豆沙,渾身上下都沾滿了粘稠的綠豆沙,下巴已經被捏青了,精神似乎也有些失常了。
曲之毅看到蜷縮在床上的平樂公主的時候,那蒼白的小臉和黑色的眼圈,包括嘴角的傷痕,都狠狠地刺痛了他,他的妹妹從小到大第一次受這麼大的罪,他原本在氣憤之下想要去找皇後要一個說法,但是卻被夏侯琰叫住了,夏侯琰說,皇後既然敢罰她,就已經做好了要麵對你的準備,你現在去找皇後,恐怕不會有什麼好處,而且,原本就是平樂公主有錯在先,皇後懲罰她,按照黎國皇族的規矩,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所以,平樂公主能有這些遭遇,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