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軒哥哥!”源聆汐立馬雙眼放光地撲了上去,挽住段焱軒的胳膊,好像知道他會推開自己似的,死死地纏在他身上,片刻也不肯鬆手。
段焱軒皺起眉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甚是尷尬。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老站在這裏敲門。我不會給你開門的。”焱軒的語氣冷淡至極,似乎一直試圖用這樣的態度讓源聆汐知難而退,可是看起來並不成功。
下人們見此場景,也是偷著發笑。
蘇沐漓見源聆汐有些尷尬的樣子,不禁幫忙化解道:“我看你們倆,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段兄你平日總是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但上次源姑娘出事的時候,你可是比誰都著急。”
“並非是因為著急她,而是因為她偷偷跟我到品劍山莊,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難辭其咎,但我並不想因此而欠她什麼,徒生羈絆。”段焱軒毫無感情地說道。
源聆汐剛還慶幸氣氛緩和過來不少,但轉瞬之間就被段焱軒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治好癟了癟嘴,揚起下巴說:“那正好,反正我多的是時間纏著你,你要真和一般男子一樣,反倒沒什麼樂趣了。”
“如果你覺得這是什麼好玩的遊戲,我隻能說,你真的很幼稚。”焱軒扒開她的手,轉身進了屋子,但是門開著,示意蘇沐漓和嶽靈心他們可以進去。
“喂!”源聆汐委屈地撅著嘴,若是平常女子,此刻必定是羞憤難當,掉頭就走,偏偏遇到的是源聆汐,掉頭就追了上去。“焱軒哥哥,你慢點,等等我啊!”
嶽靈心和蘇沐漓對視一眼,差點笑出聲來。
“這丫頭還真有我當年的模子。”
“你當年什麼時候的模子?”蘇沐漓斜睨著她問道。
“就是我追……”嶽靈心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看了下蘇沐漓,這家夥竟然詐她,然後又一臉吃醋的表情,嚇得她趕緊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那個,二莊主,你等等啊,我有話跟你說!”
說著她也去追段焱軒去了。
房間裏已經倒上了熱茶,段焱軒不是個熱情的人,這些事兒自然是源聆汐討好地幹的,似乎這樣一來,焱軒也不好意思把她趕出去了。
“聽聞嶽姑娘近來身體抱恙,一直在宮中休養,我一介草民也沒辦法進宮探望,敢問現在可好些了?”焱軒先開口寒暄道。
“嗯。”嶽靈心不想過多提起這件事,一來也不是什麼需要掛在嘴邊的光彩事,二來那跟李嬤嬤的去世有關,太多傷心回憶。於是她輕描淡寫帶過,轉了話題說道:“先前不知道你來了京都,不然早該來拜訪了,正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問你。”
“問我?”焱軒的目光倏忽一變,心裏暗暗想著,嶽靈心要問的事情,是否跟他想找的人有關?
連蘇沐漓這個旁觀者都感覺到,焱軒莫名有些緊張。
嶽靈心從懷裏取出一枚玉扳指來,遞給焱軒,“請問,二莊主是否見過這枚扳指。”
這扳指,正是上次她從書暖的肚子裏取出來的。
後來嶽靈心去打聽過,書暖說的那位裝扮成琴師的人,荼糜夫人也隻知道他姓梅,被稱作梅先生。這種青樓藝人原本就不需要報上全名,來來往往的人,不會去注意一個戲子的身份。
原本這書暖和段焱軒兩個人,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可是這枚戒指和把戒指放進書暖腹中的手術,讓嶽靈心開始懷疑,書暖說的那個在背後指使一切的梅先生,也是和她一樣從現代穿越過來的醫生,而上次焱軒說過的那張圖紙,也是一個懂得現代醫學的人畫的。這世間的事情能有多巧?除了她以外,在這個時空裏還能遇到不止一個穿越人?所以她懷疑,那個姓梅的,和焱軒想找的那個人,說不定有什麼聯係,而這枚扳指是姓梅的特意留給自己,說不定焱軒的舊友也曾見過。
然而焱軒拿著扳指端詳了半天,卻搖了搖頭,“我從未見過這東西。這麼了,這很重要嗎?為什麼覺得……我會見過呢?”
嶽靈心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道謝,“不瞞你說,這枚玉扳指,是一個很奇怪的人留給我的,這個人會和我一樣的醫術,換句話說,他也會需要我畫的圖紙上的那些工具,那都是做手術最基本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留給你這枚扳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給若蘭圖紙的人?”段焱軒驚訝道,幾乎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這還是嶽靈心第一次聽到“若蘭”這個名字。
正在忙著端茶送水的源聆汐的身子微微弓著,好像是僵住了。也許她也是第一次從他嘴裏聽到,他惦念了這麼多年的那個人的名字,那個雖然一直都不存在,卻始終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那個人。而焱軒提起那個人時,一向不起波瀾的音調竟然揚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