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紀府內,宋管事拿著一封書信進了後院。
二夫人剛用完早飯,接過宋管事讓丫鬟送進來的書信,展開後,一行行看下去,嘴角抿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夫人,信上寫的什麼?”鳶兒問道。
二夫人看完隨手放在一邊,淡聲道,“是蘇家來的信,問蘇小姐到盛京了嗎?另外問成親的日子定了沒有?”
鳶兒蔑視的輕笑一聲,“這蘇家還真夠著急的,我們紀府還沒說要不要娶他家的小姐,這就追問上成親的日子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信紙疊好,拿起信封放進去。
突然一個東西自信封裏掉出來,掉到芙蓉色的地毯上,一絲聲響也無。
鳶兒“咦”的一聲,將信封裏掉落的東西撿起來,見是一塊翠綠的玉佩,薄薄的一片,雕著鏤空的如意紋,拿在手裏極輕,所以一開始她也沒發覺。
“夫人,您看!”鳶兒將玉佩遞給二夫人。
二夫人接過那玉佩,目光微微一怔,許多被遺忘的往事隨著那溫潤的光芒,一起紛湧而來。
那時她還是朱家的小姐,還未及笄,蘇家也未離開盛京。蘇月玖的父親蘇正翰也還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蘇家老夫人和她娘親是遠房姐妹,來往親密,蘇正翰比她大兩歲,也經常來朱府。
兩人經常在一起吟詩作對,時間長了,彼此有了一些不明的好感。
然而這份好感還沒上升到感情,蘇家就遠遷去了阜陽。
臨走時,蘇正翰來和她告別,她便送了他這塊玉佩。
不曾想,二十多年了,他竟然還留著。
兩人雖談不上有什麼至死不渝的感情,卻也算少時第一次心悸,此時想起來也不免有了些時過境遷的感慨。
而蘇正翰寄了這玉佩給她,是要她顧念舊情,促成這段親事?
鳶兒見二夫人將玉佩在手裏摩挲,輕輕笑道,“這蘇家不會以為拿一塊玉佩,就能讓二夫人做主娶了他們家女兒吧?”
二夫人瞥眼看了鳶兒一眼,目光有些冷淡。
鳶兒心裏一震,頓時跪下去,“奴婢失言,絕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蘇家太小看了夫人。”
如今二夫人雖然在紀府輩分最高,並且生育了一兒一女,但是在紀府一直都是紀餘弦當家。
鳶兒的話聽上去似是暗指二夫人根本做不了紀餘弦的主。
二夫人擺了擺手,淡笑道,“慌什麼?本夫人明白你的意思。這成親的確是餘弦的事,本夫人怎麼能替他做主?隻是,雖然做不了主,看在舊人的份上,去看望一下還是應該的。”
鳶兒抬頭,“夫人是要去見蘇家小姐?”
“嗯,讓下人備馬車。對了,提前通知一下蘇家那邊,不要失了禮數!”二夫人起身吩咐道。
“是,奴婢馬上吩咐下去!”
這邊蘇九接到紀府傳來的消息,立即開會,商議如何應對。
蘇九先表態,“放心,等那個紀家二夫人來了,我一定謹言慎行,絕不多說話!”
奶娘點頭,“這便好,除了二夫人問小姐的話要小姐回答,其他的自有我應對。”
“那我們呢?”阿樹問道。
“這裏留下長歡就好,其他幾位爺在廂房裏不必出來!”奶娘道了一聲,看向喬安,“若真是問起來,安爺便說是管家,樹爺和炮爺是駕車的隨從,也說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