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死者的身份,張菲一臉難過:“沒想到是我害了他,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竟然被我害死了。”
我盯著張菲,他的表現讓我覺得意外。之前張菲說過他是第一次來這,又怎麼可能與看守這裏的人相熟。
“張小姐,你們很熟?”我問。
“他是個好人,是我害了他。”張菲呆坐在地,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有點生氣,張菲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們。這麼危險的任務,如果之前他說明白我賣龍士奇的麵子也回來,可被人利用心裏很不舒服,甚至想拔腿就走。
“張小姐,我希望你解釋明白,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我質問他,龍士奇想要過來攔我,讓我口氣和氣點我也沒理,就站在那等張菲給我答案。
“好吧。我什麼都說。”張菲雙腿並攏,抱膝坐在原地,把下巴靠在膝蓋上,淚眼婆娑。他摘下眼鏡,指著自己黑白分明的兩隻眼說:“之前我告訴你們十二歲我就去上學了,其實並不是這樣。我屬於先天有異能那種人,根本沒上過正經的學校,十二歲就被國家接走秘密訓練。寨子裏出事之後我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並且這幾次行動我都參加了。”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還有一點,你非要拉上我們是什麼意思?”我冷哼一聲,眼淚換不來我的同情,我這人就是這樣,寧願沒朋友也要誠心相對,交坦坦蕩蕩的人做朋友。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們我就想讓你們來,特別是龍道長說你們收拾了山裏的惡鬼,更堅定了我的想法。”張菲站起身先想我鞠躬,又說:“想要解決這裏的事需要用到你的古醫術。我原本以為永遠遇不到方士,你就是上天派來幫助寨子裏這眾多冤魂的。”
“張小姐,說清楚點,盡量簡明扼要,邵樑還在對方手裏。”龍士奇麵色有些難看,他是想借張菲的東風為我們以後提供便利,可他也不想被算計在內。
龍士奇走到我身邊,讓我不要打斷張菲,讓他一下說明白。
我隻能氣鼓鼓的坐到一邊,靜靜聽著張菲敘述。
十五年前,寨子裏的摩梭人幾天之間全都死了,留下的就是一顆顆頭顱。當時小有所成的張菲強烈要求回到這裏參與這起案子。可他隻有不到十三歲,當時的本事也不行,隻能在一旁看著。他隻知道一個道士晚上出門探尋,第二天在寨子外發現了他的人頭。
上麵一看案子棘手,當時靈異事件頻發根本騰不出人手,再加上這裏地處深山邊緣沒什麼人,也就當做懸案不了了之。事情過了幾年也就被人淡忘。可有一個人不能忘,那就是張菲。
九年前,張菲參加工作重提此案,又派了一組人到這裏來查。張菲自持天地瞳可以看破陰陽,自信心很高。可當這組人進入寨子之後什麼髒東西也沒看到。唯一的發現就是在山上找到一顆人頭。人頭已經成了骷髏,沒找到絲毫價值。就在這組人毫無收獲要打道回府的時候,又死了一個人。相同的死法,死的是最先碰觸人頭的那個道士。
這組人嚇壞了,他們出任務從來沒遇到這麼詭異的事。就是睡了一宿,那名道士無故失蹤,在找到骷髏的地方發現了他的“遺骸”,毫無例外,依然隻是一顆咬著腸子的人頭。這次破案再次被迫終止。
三年前,在張菲的強烈要求下派出一組陣容強大的破案隊伍重來此地。十多人的隊伍幾乎全是道者出身,結成陣法普通鬼物能一擊而潰。這一次與我們遇到的情況相同,由於帶來了很多價值不菲的東西,留下一人看東西。幾人探尋一番隻發現鬼走婚,再次毫無收獲。可回到營地留給他們的卻是一顆人頭。
“既然留下的人會被攻擊,邵樑留下你為什麼沒有絲毫異議?”我對張菲極不信任,他先後對我們隱瞞真相多次,如果不是死了人他肯定還會隱瞞下去。直到他說完也沒說要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麼。第三次查案有高手坐鎮都沒能查清真相,我們來了,就是提著肉包子打狗。
張菲看著我說:“他的麵相你知道,這次會很凶險。我見龍道長貼滿符紙認為隻要他不出去就能確保安全。我不想他死在這的。”
龍士奇指著人頭問:“那這個人呢?”
“他在這守了十五年了,半輩子都交代在這。第一次查案就有他,後來我每次來他都會跟進來協助調查。他有執念,因為其中一個死在這的道士就是他的生父。”張菲搖著頭:“如果我就此放棄,讓這裏永遠塵封就不會出現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