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南宮篇(終)(1 / 3)

南宮炔是誰,南宮炔是風雲山莊的少莊主,生的俊美異常,不喜束發,不喜除了黑色意外的衣著。

一身醫術卓絕,可謂獨步天下,身邊美婢四人,從不離其左右,常年在外走動,收集奇珍異草,喜好美酒佳肴,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行蹤。

不少人為了尋他看病,不惜重金相求,而他,全憑喜好,什麼醫者仁心,隻看當時心境,對方順眼,哪怕街邊乞丐,他也可不收一文,贈醫施藥,倘若對方不順眼,那不好意思,任你王權富貴,都是枉然。

這樣的一個人,無拘無束,做什麼都由心定,喜好便是極致,厭惡也是極致。

三國將亂,他老子為了風雲山莊屹立不倒,選了當時最強盛的一國,南蜀,想將南蜀國的公主娶回來做兒媳婦,一方麵為的風雲山莊的將來,一方麵,聽聞那公主乃第一美人,想要拴著自家偏愛美色的兒子。

省的他一天到晚在外荒誕光陰,一走就是數月不著家,老來得子,又隻有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這成日裏提心吊膽的。

誰知,世事難料,自家兒子已為南宮家的將來,選了當時最弱的一國大元,他這一舉動,弄的風雲山莊一時間成了眾矢之的。

毀了與南蜀的婚約不說,還陪了家族大半生意,一向精明的南宮少主,何以做這等虧本買賣?

兒子就是南宮家未來的一切,他要胡來,隻能任由他,沒曾想,南宮炔眼光獨到,看中的大元步步崛起,一舉統一天下,南宮家自然是風光無限。

眼看,這南宮炔年歲也不少了,身邊常年美婢不斷,卻總是對婚事避而不談,這才恍然大悟,什麼眼光獨到。

分明是當初為了一個女子,傾家族之力相助,而那女子還是個名花有主的,人家琴瑟和鳴,鳳凰雙飛,他這一旁還屁顛顛的忙活來忙活去,命都差點搭進去。

圖什麼?南宮莊主知道實情,捶胸頓足啊,南宮一門,之所以子嗣單薄,就是出了名的癡情,南宮家的男人,一旦動心,就是十頭牛也難得拉回來。

可也的看看對方是誰,招惹的起嗎?看上誰不好,看上那麼個女子,大錦元後,能騎馬打仗,沙場點兵,能朝堂指點江山,這樣的女子,能招惹嗎?

可是,已是泥足深陷,為的她,不管不顧,遊走天下,尋藥相救,南海之邊,差點被毒蛇毒死,北地冰山差點血盡而亡,好不容易將人救了,看人家一家美滿。

差不多就行了吧,總要死心了吧,該踏踏實實過日子,找一女子,成家立業,生幾個孩子告慰二老吧?

好家夥,一紙留書,這一次,竟是連著四個從不離身的美人也沒帶,獨自一人上路,這是要幹嘛?療傷嗎?行行,最後碰到個命中克星,幹脆帶走了省心。

老莊主與夫人,為的這個兒子,可是愁眉不展啊。

遊曆在外,不過是因為,那座帝都,有太多他割舍不下,又求而不得,更是看的透徹,所以,這一走,漫無目的,不過是遇風吹風,遇酒喝酒,隨遇而安罷了。

堂堂南宮少主,出門從來都是左右伺候,什麼都不用自己動手,什麼也不用自己想著,這頭一回出門,事事自己張羅,這才察覺,其實,也是另一種味道。

夜來星稀,這夜晚的街道到是清淨,出來也有一年有餘了,如今這生活基本技能都是具備的,起碼,不會將自己餓死。

客棧,找客棧。

“救命啊!”

救命?這大晚上的,打家劫舍?好像是女子的聲音,頗為動聽啊,也罷,衝著這聲音,就看看唄。

隻見大街上,一頂花轎,身旁的人已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花轎中的女子,扶著轎門,喊著救命,旁邊是三個彪形大漢,一看吧,就是那種不太正道的江湖小混混。

看到這邊晃晃悠悠走來的南宮炔,花轎上的女子衝著他叫的更加大聲,那種求生欲望與絕望,讓醉醺醺的南宮炔抬了抬頭。

不期而遇,以為自己眼花了,罷了,就衝著這雙眼睛,那麼熟悉,也輪不到別人欺負了去,幾根銀子刷的一生從袖子中飛了出去。

幾個大漢還來不及反應,紛紛到底,南宮炔搖晃著走了過去,用磁石吸出銀針,別浪費了,再說,浪費在這種人身上,是真的浪費。

收好銀針,起身就走,卻是再也沒看那姑娘一眼。

“恩公,多謝救命之恩!水娘謝過。”

“恩,不必,隻要不要以身相許就好。”若不是那雙眼睛,或許他可能真的就當沒看到了,救女子的後果,可是很麻煩的。

本來感恩戴德的水娘,被這恩公的話愣了下,隨即想笑,她一個風塵女子,何以以身相許,也的人家不嫌棄啊,這到好,身份還沒說,人家就嫌棄了。

到是個直接的男人,再看,月光下,水娘愣住了,突然明白他那話是什麼意思,或許不是針對她,生的如此好的男人,是的不少女子會不惜一切,以身相許吧。

“恩公放心,水娘尚有自知之明,看恩公像是喝多了,眼下夜深,恩公還帶著行囊,想必不好投宿,若不介意,可到小院留宿一晚,也算水娘盡了還恩之心。”這種人,怕也不在乎這隨手一恩,可是,救命之恩,她水娘卻是不敢不當回事。

南宮炔的確是有些困意,也有些醉意,救命之恩,一宿留宿,也算何其合理,隻要不是以身相許,都好說,這女子說話也不拖拉,點了點頭,“帶路吧。”

“恩公稍等。”水娘轉身,看向地麵倒地的轎夫和跟隨而來的丫頭,死了兩個,另外三個還有口氣,為難的看了一眼南宮炔,“恩公,這幾個人,因我而遭罪,這三個還有口氣,我的想去找人來救,可否想等上一回?”說完,又覺得有些尷尬。

南宮炔慢悠悠的過去,“你倒是不太像大家小姐。”見過的大家小姐多了,遇到這種事,沒先尖叫個沒完就不錯了,哪裏還顧得上這下人的死活。

水娘低頭,頭一回因為自己的身世有些黯然,“恩公,水娘沒那個福分,水娘是風塵女子,與他們一樣,都是卑賤的命,勞煩恩公再次稍等片刻,若恩公有所不便,水娘不敢強留,隻怕這恩情,恩公也是不會與水娘計較。”

還恩,也的對方願意,不需要勉強,都說,戲子無情,不是嗎?

“哦?原來這樣,大夫你也不必找了,帶我回去,然後找人來將他們帶回去,這世上,可找不到比爺更好的大夫!”今兒個心情好。

“恩公是大夫?”看著他們的傷勢,本來也就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水娘抬頭,看向南宮炔,如果真如恩公所說,那就是他們的造化了。

“還不走,再晚,血留多了,可就神仙無醫了。”他的醫術,可是千金難求。

“是,恩公,這邊請,就在前麵不遠了。”

路上,水娘一遍引路,一遍默默觀察南宮炔,今日若不是遇到她,或許自己也就這麼交代了吧,大不了一死,雖是風塵中打滾,可也不想任人糟蹋,也有那麼點點隱藏在笑顏下的所謂自尊吧。

“醉鄉樓?這名字不太好,到處可見。”南宮炔什麼樣的場所沒去過,抬頭看著名字,覺得略有些俗氣。

站在門口,正好一陣清風徐來,再看身邊這女子,雖然一身裝扮,華麗花哨,可那一雙眼睛到是清澈如泉,明亮如星,與那女人的眼睛生的真像,一時間因著酒意,看的有些入迷。

“這樓是小女子剛盤下的,就是討口飯吃,還未來得及改名。”水娘略有些不好意思,花樓,叫什麼,還不是花樓,想著,又為自己多嘴的解釋感覺可笑。

“那不妨叫清風樓,清風醉人。”說完,踏步進去,不顧身後之人。

水娘愣了下,清風樓?抬頭看了看匾額,正好風吹來,吹起了一縷長發,心間莫名的跳動了一下,跟了進去,招呼人伺候,又讓人去救人回來。

人抬回來,南宮炔喝了一杯醒酒湯,酒已醒了一些,看著帶回來的幾個人,醫者傷勢輕重依次施救,又開了藥方。

“這幾個人,隻要好生按著我說的養,應該都沒事。”

“多謝恩公。”除了感謝,水娘不知該說什麼,他們這風塵之地,又有什麼拿的出手,即便她再沒見識,就恩公剛才露的一手,也知道厲害,不是一般大夫。

再有,穿著,雖是黑色簡單長袍,可那布料,她剛才幫忙時不小心觸碰到,一般的綢緞莊子,怕也是沒得賣。

折騰的現在,天也快亮了,南宮炔打了個哈欠,洗了手,隻想睡覺,“不謝,好姑娘,要謝,就謝你生了說好眼睛。”他做什麼,隻憑高興罷了。

眼睛?水娘伸手,摸像自己的眼睛,體會不出這話裏的意思,可麵色卻是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好了,爺要去休息了,爺沒醒,誰也不要打擾。”說完就讓帶路,要睡覺。

水娘回過神,忙親自領路,廂房已經換了幹淨素雅的被褥,房間也熏了淡雅的清香,窗戶開著,透著風,沒有一絲的脂粉味。

水娘剛從廂房出來,就被一群姐妹拉著,擠眉弄眼,到覺得安全的位置,這才嘰嘰喳喳的沒停。

“大姐,大姐,這哪來的神仙哥哥啊?嘖嘖,看的我這心直撲騰。”

“就是,就是,大姐,你可的好好跟我們說說,這麼好看的哥哥,哪裏找來的,醫術又好,嘖嘖…”

“行了,你們就別心猿意馬了,沒聽大姐說嘛,那是救命恩人,是大姐的恩公,再有,剛才那恩公瞧大姐的眼神,嘖嘖,還誇大姐眼睛好看來著,真是嘴笨的,大姐哪裏隻是眼睛好看,這夕陽城,難不成還能找出比大姐漂亮的人來?”

說完,一直嬉鬧。

“好了,都不睡覺了是吧,記住,往後這些話,不得當著恩公的麵胡說,私下也不許,人家不嫌棄這風塵之地,出手相救,又幫著救人,就是恩人,對了,明日讓人,將那匾額換了,換成清風樓,從今往後,咱們這就叫清風樓。”

水娘突然覺得,這名字很不錯。

“清風樓?大姐,這名字雅致啊,行,咱們明兒個就換了,咱也附庸風雅一回,那些個公子不就喜歡這個,大姐,這名字當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