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像今天這樣開懷過。
“炔公子,我敬你!”
“好,喝!”
兩人你來我往,喝的特別痛快,但是,水娘始終沒說一句越界的話,在她心中,她明白了就好,也不算白活一遭了。
“你和她的眼睛生的真像。”
一句醉話,讓已經有些微醉的水娘如夢初醒,她記得,他說過,她的眼睛好看,因為她生了一雙好眼睛,所以,他救了她。
“公子心中的那個人,應該是很好吧。”公子也是極好的人,兩個極好的人,果然是最般配的,為何公子卻要一個人再次獨自懷傷?
“她?一點都不好,脾氣也不好,還總愛欺負人,不過,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及的上她,她是不同的,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女子,不知好歹,不要命,又那麼理直氣壯,她…”
聽他說了很多很多,雖然他總是在抱怨,說那個女人如何如何討厭,如何如何脾氣不好,如何如何,可是,那字裏行間慢慢的情愫,讓水娘的心跟著抽痛。
才剛剛明白心之所在,就這麼血淋淋的被刺痛,不過,公子看中的女子,即便他說的再怎麼樣,也應該如他說的一樣,沒有那個女人比的上。
如此這般好的公子,那個女子為何舍得他這麼痛苦。
“她即便千般不好,公子喜歡就好,何不回去找她?”以為是什麼誤會,水娘笑笑,隻是眼中帶了惆悵。
“她是我幹女兒的娘。”一句話,讓場麵安靜下來。
原來,已是人婦,公子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即便成婚,也讓他如此念念不嗎?
“公子,她既已成婚,這世上還有萬千女子,總…酒多傷身,不喝了。”突然,沒了喝酒的興致,水娘拿去他的酒壺。
南宮炔酒勁上來,多過酒壺,“萬全女子,都不是她。”
水娘的手頓了下,一滴淚莫名的就留了出來。
“別哭,別哭…”看著那雙眼睛流淚,醉醺醺的南宮炔突然欺身向前,溫柔的用手逝去水娘臉上的淚珠,那麼小心翼翼,那麼緊張兮兮,那麼疼惜。
水娘知道,這被他捧在手心當珍寶一樣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口中那個該死的女子,口是心非的家夥,明明說她這不好,那不好,可是,心裏慢慢全是她。
越想,心裏越發難受,眼珠子就連了線一般的落下,水娘覺得自己也是可笑,可是就是控製不住。
“好了,好了,不哭啊,不哭。”
水娘氣不過,他越是這麼柔情安慰,她越是氣,一把將人抱住,“你抱我,我就不哭。”罷了,哪怕是個替身,也是一場夢,待他走後,不許,她還能有些念想。
“好,抱,不哭。”
懷抱很溫暖,可是不是屬於她的,她貪念這一刻的柔情,舍不得放手,想要的更多,人心果然是貪婪的。
“公子,你看著我。”
南宮炔轉過臉,靜靜盯著對方,看著那雙眼睛,再看著那張臉,漸漸有些清晰,酒意散了些,終於有些清醒過來。
手剛鬆開,眼神有些恍惚,水娘順勢一把將人抱住,她不許他退縮,她喜歡這個懷抱,他把她當成誰都可以,她不介意。
“鬆開。”
“不鬆!”
“鬆開…”
“不鬆。”水娘頭一回臉皮這麼厚,抬首看著對方,咬著嘴,眼中含著淚光,“公子,我是水娘,如果我這雙眼睛像她,你就把水娘當成她,水娘不介意。”
有那麼一刻的迷離,南宮炔忘了將人推開,被水娘緊緊抱著。
“公子,我是幹淨的,真的。”水娘羞紅著臉,放下所有的尊嚴,盯著南宮炔的眼睛,她不後悔,人生,也許就這麼一次放肆吧。
那種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否認,用了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的勇氣,南宮炔看的一清二楚,他知道,如果自己起身離開,或許這個女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勇氣說這句話。
看著那雙渴求的眼睛,看著她眼中的點點淚光,南宮炔心中是清楚的,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她,是一個叫水娘的女子。
可是,還是低頭下去,吻上了那雙眼睛,或許,是那眼中與自己有著的一樣的深情。
是放肆也好,放任也罷,兩個人的心思,兩個人的深情,不管是為誰,或許就是為了這酒,為了一室恰當好處的燈光。
就這麼糾纏起來,兩句身體,略有些瘋狂。
翌日,天剛剛亮,南宮炔起身,發現身邊空無一人,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充滿漣漪的夢,甩頭,因為酒醉,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掀開杯子起身,不期而遇,看到被單上的一團殷虹,心中無奈一笑,不由想起,昨夜那個女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略帶倔強的告訴自己,她是幹淨的,那時候的眼神,換成任何人,或許都拒絕不了吧。
有沒有把他當成其他人,他心裏清楚明白,他南宮炔再不濟,也不會張冠李戴無恥到這種地步,他知道,昨天晚上與他翻雲覆雨的女人,叫水娘。
隻是,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他南宮炔竟然想要逃避一個女人。
起身,看著桌上放著洗好的衣袍,穿上,收拾了下,或許他該離開這裏,好好想一想。
水娘知道,或許這一夜之後,他就該離開了,沒期盼過,因為這一夜他會留下來,所以,一早,她就到了酒坊,想要取一團新出的清風醉,今天應該剛剛好了。
酒香正濃,就讓著壇清風醉替他送行吧。
可是,捧著酒壇,站在門口,看著人去樓空,房間裏除了那一抹熟悉的味道,還有昨夜留下的滿室曖昧氣味,再也看不到那個人了。
放下酒,揭開酒封,酒真的很香,一滴淚落入酒壇,倒上一杯,笑著飲下,果然是好久,隻是,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苦澀,酒苦不成酒,可也是最美的酒。
清風醉,有生之年,這酒,可有它主人喝到的機會。
時間一晃,十年一夢,清風樓的清風醉,名氣在外,引的不少好酒之人,如今的水娘,雖然已是三十往上的人,可是,依舊風韻猶存,更多了一份成熟之美。
清風樓依舊開門做生意,招待四方來客,但是,清風醉從不外賣,除了清風樓,哪裏也買不到,想喝清風醉,就的來清風樓。
南宮炔三個字,不難打聽,水娘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幸運了,大名鼎鼎的南宮少主,也終於是知道,他口口聲聲說的那個該死的女人是誰,是她啊,當真是天下女人無人能及,心服口服。
隻是,他該怎麼辦,可成家立業?可忘了在某個叫夕陽城的小城,有個叫水娘的人。
日子過的飛快,水娘也漸漸淡忘,或者說,將那人,藏進了心中的那個角落,不再跟任何人提起,也不輕易觸碰,日子就這麼一天混一天的過去。
她想著,估計這杯子,清風醉都等不來它真正的主人了。
她從那天起,就在沒談過那曲子,也再沒碰過琴,除了清風醉,也再不碰其他的任何酒。
誰知,這世上的一切就是如此的巧合,她的清風醉竟會招來一位特殊到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客人,但看到那個玉佩墜子的時候,她深埋在心中的某些記憶,翻江倒海。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有機會見到與他有關的東西,還能聽到有關和他的消息,他的幹女兒,看著這個孩子,就可想象她娘親的風采。
怪不得,能讓他如癡如醉,醉生夢死,能聽到他的一點消息,已是上天厚待了,這清風醉也算沒白釀。
從沒想到,這貴為皇太女的公主,他的幹女兒,竟是個如此討人喜歡的孩子,性情中人,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勢,也沒有公主的那些瞧不上,反而像個江湖兒女。
後來,讓人送了幾次東西過來,也取了幾次酒,她心裏是歡喜的,哪怕就這麼一點點牽連,她也暗暗高興著,因為,能讓她想起他。
可是,有一天,有一個人拿著那個她給公主的墜子來取酒,她以為她看錯了。
清風醉終於等來了它的主人,沒有想象的激動,是一種意想不到的平靜,取酒,替他斟滿,就如替他奉茶一樣,看著他慢慢品嚐,認真的喝著。
原來這就是等待的幸福。
她等的,並非是一個什麼結果,也並非是一個什麼承若,她等的,就是這個人,就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喝上一杯她為他釀的酒,就是這樣的心滿意足。
“酒很好!”人也很好,隻是,他當年不知如何麵對,一走這些年,難為她記得。
“好,就多喝一杯。”
“你也喝!”
水娘搖頭,眼中帶著淚光,“你喝!這酒叫清風醉。”
是專門為他釀的酒,自然是她看著他喝,有種從未有過的幸福,不管他為何而來,不管他是否記得自己,看著他喝了這杯酒,她邊在無所求,十年如一日的等待,她已經知足了。
“不哭!”
“恩!”
“酒有點澀!”
“恩!”因為有她一滴淚。
“但是是好酒。”
------題外話------
寶寶們,錦繡這半年多來,多謝支持,不多說了,下一本,我會更加用心,努力寫好,回饋大家的喜愛,阿莫不善表達,真心感謝一路追文,支持的你們,沒有你們,就沒有一寸的完美謝幕,希望親愛的們一如既往的支持,不好就指出,幫著阿莫進步,將文文一本比一本寫的好,阿莫會一直寫下去,故事未完,阿莫不休~
如果您覺得《一寸錦繡》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