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羨是被餓醒的。
肚子傳來的咕嚕聲特別響亮。
豁然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一雙沉靜漆黑的眸。
之前的記憶一下子全湧進腦海。
“為何對我下毒?”毒素對她根本沒用,隻是下凡之後體質似乎也有了略微的改變,中毒之後需要一點時間適應,才能慢慢將毒素吸收化解。
所以,她才會暈了過去。
孩兒的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對她這個時候醒來沒有絲毫意外,隻是在他的眸底,她罕見的看到了意思掙紮。
她以為換回來會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卻聽見生澀的、幹啞的童音,在這方空間裏緩緩響起。
“殺你。”
聲音同他的眼睛一樣,沒有起伏,沒有感情。
這是君羨第一次聽見孩開口話,卻不知該作出什麼表情。他還真是坦白。
“我救你免受淩辱,你的回報就是殺了我?”
坐起身來,環視周圍,是一個房間,四周密閉,隻在靠牆的朱漆頭案上點了一隻燭台,燈火如豆。
微弱的燭光在房間裏拉出影影綽綽的暗影,平添一股陰詭沉悶。
整個房間,除了一床一案一凳,竟然再沒別的家具物什擺件,簡陋如斯。
將周圍打量了一圈,回過頭來,孩還在思考,似乎為了她剛才的那句話異常困惑糾結。
“要殺我,我昏迷的時候怎麼不動手。現在你縱是想反悔,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吃一塹長一智,自己會中毒,一是對自己的體質太自信,二是她對孩完全沒防備。
若非孩沒動手,這一次大意就真的弄丟命了。
孩在與君羨的對視中,嘴角越抿越緊,雙手也在長袖下緊緊的攥成拳頭。
他在生自己的氣。
明明打定好主意,要殺了她的。
她死了,他就不用防著怕著了。
以前的每一次,他出手都幹淨利落。
可是當她真的昏倒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卻猶豫了,更甚是反常的將她帶了回來。
那種反常,讓他厭惡。
果然,還是應該殺了她。
那樣,也不用看見她譏誚的眼神。
“我留了你一命,以後,跟在我身邊伺候。”一字一句,他得緩慢,生硬。
留著,再想辦法殺了她。
她逃不了。
君羨氣樂了。
“你留我一命,我還要感謝你?別忘了是你給我下的毒,在那之前,我先救了你一命!”明明是個孩童,她卻總無法用對待孩童的方式與他話。
尋常人家的孩子,七八歲的年紀是怎樣的?
反正絕對不會似景離,怪胎!
“我沒求你救。你現在還活著,就該感謝我。”他道,那雙眼睛平靜無瀾,將強詞奪理得理直氣壯。
君羨服了。
她若想走,憑他,攔得住?
可她孩子恨不能走。
她被踹下凡,可不就是為了他?
走了,還怎麼接近。
“就算要伺候你,總得讓我填飽肚子吧,我餓了三了。”君羨心裏冷笑,伺候?包君滿意。